他那会总想着高考后就能好一些,就能忘记医馆的事,就能假装没看到那天晚上医馆的事。
他期待以后和谈槐的生活,读同一个大学,期待渐冻症能迟点发作……
可他的期待总是落空,仿佛那是不详的思绪。
他现在不敢再多期待了。
谈槐燃低头吻了下他的睫毛,道:「我突然想起,你高考那会还焦虑的偷偷哭,哭得半夜把我吵醒了。」
黑历史被重新提起,湛月清耳朵一红。
他那时也不算为高考而哭,而是有许多许多的事压着他。
但谈槐眼里,他是被焦虑成绩给弄哭的。
而且……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仿佛闪回了那个夏日的雨夜,湛月清躺在谈槐身边,哭得无意识的抖。
「吓不着吓不着……」谈槐抱紧他,嗓音还有浓重的睡意。
湛月清还是哭,他有时候很羡慕谈槐的粗神经。
「还哭?」谈槐低头拱他,温柔道,「再哭把你眼泪都接起来,明天变珍珠。」
他说着不知道哪里掏出个罐子,放在他眼睛边。
「……」神经病吧。湛月清心里骂他。
可第二天,他的桌前真的出现了一瓶珍珠。
那的珍珠还是稀罕的物件,泛着漂亮的银白色。
……
「是,然后还把我眼泪接起来。」湛月清没好气的抬头看着谈槐燃,「你怎么想出这种招的?」
谈槐燃久违的被勾起了陈年思绪,轻声道:「大概是那个时候想让你察觉自己在我眼里的珍贵?你看,泪水都能变珍珠呢,那别的也一定是无价之宝。」
湛月清:「……幼稚。」
胡乱插科打诨一番,他心中的焦虑真的散了不少,他看着谈槐燃,突然凑上去亲了下他。
谈槐燃嗓音微哑,「怎么了?」
他不知为何,总容易被湛月清挑起那方面的情绪。
「喜欢你。」湛月清抬头便是一句甜言蜜语。
谈槐燃一顿,心里漫上一点暖意,又亲了下他。
……
漳家,大公子书房里,灯火通明。
「哥,我好紧张啊。」漳佑苦着脸,「万一我真输给二公子怎么办?我就不该听秦瑞的话……」
漳丘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闻言攥紧了手里一个小香包。
「愿赌服输,该如何便如何。」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小香包。
漳佑皱起眉头,心底却有些不满。
他这哥最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想起来跑寺庙,半个月去了十多座寺庙,回来后便总是攥着这个求来的姻缘香包,怔怔出神。
「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漳佑干巴巴的问,「在算你们的八字合不合吗?」
漳丘瞳孔骤然一缩,看向了他。
幽微的烛光,映得他那张脸上的疤痕有些狰狞可怖,宛若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