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语气平稳：“王哥，刚才有人闯进了仓库。”
王哥脸色一变：“我、我才回来没多久……”
“你带我进去看看。”她语调不高，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王哥一愣，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备用钥匙。
仓库门开的一瞬，空气中混着冷气与潮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料气息——昭月认得，是黄柏与木犀混合而成的干燥香，常用于中药材保存，但不该出现在这个时节。
她眯起眼，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一扫而过。
“药架没动，地上也没有翻动的痕迹。”她的目光落在最里面的木箱，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箱盖没合紧。
她走过去，蹲下身，手覆在箱盖上那道微微凸起的缝隙上，一点点掀开。
箱子里本应是干燥的艾草，但其中一角，却多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昭月没有立刻去碰，她眸色一深，脑中快速回放今晚的每一个细节：
“我来之前，小工人说仓库要盘点，是顾明渊吩咐的。”
“可顾明渊若真要盘点，不可能不通知我。”
“那张纸，是留给我的。”
她咬紧后槽牙，伸手抽出那张纸，展开。
纸上只有几个字，潦草，却力透纸背。
——“先别信他。”
她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他？”她低声念出，眉头紧锁。
这个“他”，指的是谁？
顾明渊？还是刚才那个躲在暗处的陌生人？
纸张还残留着微微的热度，像是刚刚被放进去不久。她的眼神一点点收紧，喉咙干涩，却无暇顾及。
“有人在下暗棋，而我，是被拽入这盘局的棋子。”
她紧握那张纸，眼神忽明忽暗，像是翻涌的潮水。
“但谁才是真正执棋的人？”
风在耳边呼啸，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出仓库，脚步不快，但坚定。
门“砰”地一声关上，尘埃落地的那瞬间，她已做出决定。
——明日清晨，她要亲自去见顾明渊。
不是为了问他知不知道这张纸，而是要确认一件事：
他，到底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