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储区的空气沉得厉害，灰尘在光束里缓慢漂浮，像静止的时间。
昭月背脊紧贴着货架边缘，微弯着身子，额前细碎的发丝因紧张微微黏在鬓角。
她的手还搭在蓝色铁箱的锁扣上，掌心微凉。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踏在心脏上，让她呼吸都跟着绷紧。
她没有贸然动。
目光迅速在昏暗的空间里扫过，鼻腔里尽是木屑和生锈铁器混杂的味道，呛得喉头发涩。
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清晰而急促，像是被悬在了半空。
“箱子和追来的人，哪个更重要？”
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个念头，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短短一秒，她做出了选择。
昭月收回搭在锁扣上的手，指尖一瞬间僵硬，但随即压了下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分神。
她慢慢站直身子，调整好风衣下摆，眼神迅速清冷下来。
追。
无论箱子里藏着什么，活着的人，比死物更关键。
脚步声已经逼近到门口，细碎且杂乱，像是两三个人在低声交谈着靠近。
昭月偏头，眼角余光掠到出口处微微晃动的影子。
来的人不是梁越。
也不是顾明渊派来的人。
她能感觉到——那不是熟悉的气息。
昭月指尖掐着手机，轻轻一滑，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她迅速切换到最简模式，方便一键报警，却又没有第一时间按下。
太早了。
如果贸然报警，意味着她会被彻底暴露在对方视线里。
她慢慢后退，脚步极轻，尽量踩在地面干燥的边缘处，避免踩到散落的碎木片发出声响。
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出口。
脚步声突然停了。
门外传来一句低哑的男声：“进去看看。”
昭月眸光微敛。
这是要搜了。
她必须马上脱离，否则一旦被堵在里头，就再无退路。
手指下意识地摸到口袋边沿的小刀柄，她没想过动刀，只是习惯性地确认自己还有底牌。
“冷静，昭月。”
“从另一边绕出去，不要正面接触。”
她给自己下了指令。
身形极快地绕过货架边沿，踩着一道旧输送带的小坡道，朝另一侧的后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