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立，在废弃仓库里，风吹得发丝凌乱。
可他们的眼神，都前所未有地清明而坚定。
然而，还未等他们走出仓库，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突然从外头响起。
紧接着，一串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涌来——
昭月心里一凛，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暴露了。
她猛地收紧手里的资料，将它迅速塞入怀中，动作快得几乎带着一丝狠劲。
顾明渊眉目一沉，鹰隼般的视线透过破碎的窗缝扫去，只见仓库外，一辆黑色商务车斜停在巷道中央，四五个身形彪悍、黑衣蒙面的男人正朝着仓库方向飞奔而来，步伐带着明显的杀意。
“跟我走！”顾明渊低喝，声音冷厉。
昭月点头，却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跑。
仓库内部破败不堪，灰尘弥漫，货架林立如迷宫。她熟门熟路地穿行其间，身形纤细灵活，乌黑的长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身后，顾明渊高大冷峻的身影紧紧跟随，黑色大衣猎猎作响，冷白色的脸庞在昏暗光线下棱角分明，眉眼间的凌厉压得气氛几乎凝滞。
“往右！”他低声提醒。
昭月眼神一动，毫不迟疑地侧身切入旁边一条更狭窄的通道。
身后脚步声越发逼近，甚至能听见对方低声的咒骂和杂乱的呼吸。
昭月压低身体，钻过一排倒塌的铁架，脚步又快又稳，心脏跳动得飞快，却异常冷静。
【不能被抓到。绝不能。】
资料还在她手里。
那是他们仅存的证据。
昭月边跑边迅速判断地形。仓库的东侧有一片破损的墙壁，可以翻出去，但需要穿过一片堆满货物的区域。
她眼神一凝，果断做了决定。
——赌一把。
“顾明渊，跟我来！”昭月低声说着，声音又轻又快，却透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坚定。
顾明渊瞥了她一眼，眉头微皱，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上。
他看得出，昭月此刻比任何时候都冷静。甚至比他还清醒。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穿梭在铁架之间，偶尔掀起一阵尘土。
追兵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动向，加快了速度，枪械上膛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
昭月脚步不停，手指在货架边一勾，悄无声息地带倒一堆铁桶。
轰隆一声巨响，滚落的铁桶撞翻了后方的木架，堆积的废料倾塌下来，硬生生挡住了追兵的路。
短短几秒的阻碍，却给了他们宝贵的喘息机会。
顾明渊心中微震，看着前方那道纤细却坚韧的背影，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
——她从来不是需要保护的花瓶。
昭月穿过杂物区，来到破损的墙角，那里有一道半塌的铁门，仅容一人弯腰通过。
她探头看了看外头，是一条更隐蔽的小巷，黑暗中满是潮湿的水迹和垃圾堆。
没有别的选择了。
昭月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怀里护着资料，动作迅速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