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环视四周，确认四下只有他们三人，才低声问道：“你是谁的人？”
男人一边操作船舵，一边简短答道：“老大的。专门接你们的。”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喊声，狗吠和急促的脚步混杂其中，越来越近！
快艇猛然提速，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破水而行的震动传到脚下，昭月只觉得整条腿麻木，汗水从额角滑落。
她攥紧了顾明渊的衣角，下意识靠得更近。
顾明渊弯腰，在她耳边沉声道：“别怕，快了。”
他手臂紧紧护着她，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反击。
后方岸边，鹰首带着人狂奔而来，几条猎犬狂吠着直追水面。
枪声再一次爆响。
“蹲下！”顾明渊低喝，猛地将昭月压低。
子弹擦着快艇边缘飞过，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头皮掠过。
水面迸起一串血花样的浪花。
昭月心跳快到失控，手心已经出汗，可她死死咬着牙，没有出声。
船上的男人大骂一声，猛打方向盘，快艇一个急转弯，险险避开岸边追击的火力。
“妈的，老大怎么没说有这么多人追！”男人低声咒骂，操作着船头朝一片黑暗的芦苇荡钻去。
昭月迅速判断局势。
——如果强行突围，很可能会被围困。
——但如果能进入芦苇荡，只要躲藏得当，至少能暂时脱离追踪。
她冷静开口：“往左，那里水浅，狗上不来！”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但没质疑，立刻转向。
顾明渊微微抬眸，目光在黑暗中沉了沉，压低声音道：“别恋战，优先活命。”
他的话，不是说给他们自己听的，而是提醒那个驾驶快艇的人。
破船急速穿行进了芦苇荡。
四周顿时幽暗无比，细密的芦苇擦着脸颊，带着刺痛的寒意。
快艇速度放慢，几乎贴着水面滑行，发动机声音压得极低。
身后追兵被甩远了。
狗吠声渐渐模糊，枪声也停了。
只剩下风吹动芦苇的沙沙声，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黑暗中攀附着他们。
昭月呼吸微微缓了些，心脏却还在跳得飞快。
顾明渊低头，仔细观察她的神情，确认她没有严重受伤，才低声道：“撑住，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