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平想着,反正院里的水也是早上从井里打上来的,也能喝。
陆建国看到陆景平用水瓢从缸里舀水喝,想到刚才陆景阳还在用这个缸里的水洗澡,于是又哕了。
陆景平一脸懵逼地眨眨眼,咕咚一声将水咽下去,“爸,你咋了?”
陆建国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敢张嘴,怕张嘴又吐出来。
他冲着陆景平摆摆手,快步回屋了。
直到晚上陆晚晚下班回来,在路上也听说了村民讲陆景阳的事迹,回家之后问起这事,陆景平才反应过来下午他爸为什么会露出那个表情。
然后陆景平也跑到院子里吐去了。
陆晚晚满头雾水,可是这父子俩谁也没法儿给她解释。
好不容易等到陆景阳回来了,陆建国迫不及待就质问他中午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掉粪坑的事。
陆景阳已经受了一下午的嘲笑白眼,肚子里的怨气都快要把肚皮撑破了。
现下陆建国这句质问,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直接就戳破了盛满怨气的肚皮。
仿佛是砰的一声,陆景阳炸了。
“我跟你们说有什么用?你们会关心我吗?我中午那么晚才回来你问过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些天你和陆景平身体都已经好利索了却还在家躺着,天天都是我一个人上工,结果中午回来还要给你俩做饭?我有多累你问过吗?!
妈还在派出所关着,你们俩有一个人想过去看看她吗?你甚至还带着一个破鞋回家来鬼混,你还有个当爸的样子吗?!”
陆景阳连日来的怨愤不满,都借着今天这个机会爆发了。
以前他是不敢顶撞陆建国的,可现在嘛,陆景阳已经没什么好畏惧的了,反正连粪坑都跳过了,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儿子突如其来的疯狂谴责直接把陆建国搞懵了。
他怔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将手边的搪瓷缸子摔出去,咣啷一阵响声,水也洒了一地。
伴随着的是陆建国的咆哮:“陆景阳你翅膀硬了是吧?还管起老子的事来了!老子想干什么干什么,轮得到你来管我?”
陆晚晚和陆景平已经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出声了。
陆景阳却冷笑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姥爷家,把你做的那些烂事告诉大舅他们,看他们会不会带着人过来打你!”
张红梅的娘家虽说抠门自私,但真要是听说了陆建国搞破鞋,估计得连夜过来收拾他,然后再顺手把陆家的值钱东西都拿走。
陆建国脸色骤变,他指着陆景阳,气得腮帮子都在微微颤抖,“陆景阳,你敢!”
“你们要是再这样偷懒耍滑,你看我敢不敢?!”不得不说,吃过屎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比以前硬气。
陆景阳撂下这话,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徒留外面的爷几个面面相觑。
“混账!没良心的狗崽子!吃老子的穿老子的,竟然还敢反过来威胁老子!”陆建国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敢嘴上骂两句,毕竟他也怕陆景阳真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