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见她垂头丧气，又觉得十分可怜。“东家不妨一边在宋家人面前刷好感，一边谋划复仇的事。”
“你说得对。”一语惊醒梦中人，聂云云瞬间变得神采奕奕。“对了，关于恩公的身份，打听得如何？”
“关于恩公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既不知姓名，也不知年龄和祖籍，只凭着一口京都口音寻人，就如同大海捞针。”婢女无奈地叹气。
聂云云想想也是。
记忆中，关于恩公的信息是真的很少。就连他的样貌，她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是个留着大胡子，身材魁梧的男子。单从眉眼看，长得还挺俊的。
可仅凭这些样貌特征，根本就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而且，都过去十年了，即便那人还在世，样貌肯定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就算是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能把对方认出来。
想到这里，聂云云就有些颓丧。“你说，恩公会不会不在京都？不然，为什么我从来没遇见过？”
婢女给不出答案。
不过，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位恩公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话，她没敢对聂云云说，怕徒惹她伤感。
“玥儿，让赵海把京都有名的画师请到府上来。”聂云云心性坚韧，这么点小事还不至于将她打倒。沉默了片刻之后，她便下达了一道指令。
宋迟回到府里，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他很怕跟生人接触，尤其对方还是一名女子。在马车里头，他一直低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就像个鹌鹑一样。充斥着马车的脂粉香，让他感到不适
只是，对方出于一片好心送他回府，他应该感激。
宋迟灌了两杯茶水，心情才平复了下来，迟钝的大脑也慢慢地开始运转。
“听那位姑娘的口气，好像认得我。。。。。。”宋迟努力回想着对方的容貌，大脑里却一片模糊。他从小被教导礼义廉耻，自然是不敢偷看人家姑娘。
他只在那位姑娘打起帘子时匆匆一瞥，只觉得对方看着有几分眼熟。可他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却始终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就在他对着窗外发呆时，小厮拿了干净的衣裳进来。“公子，水放好了，可要沐浴？”
宋迟回过神来，生硬地嗯了一声。
小厮兑好凉水，拿着他换下的衣裳就要离开。见衣袍有破损，于是请示道：“公子，这衣裳破了个洞，可要找人补一补？”
宋家人节俭，很多衣裳破了都舍不得扔，都是缝缝补补穿了又穿。即便如今家境有所改善，但节俭的习惯却没有变。
宋迟愣了愣，这才想起那破洞的来历。是他急着跳下马车，被车轱辘上的钉子钩住了衣角。
“那辆马车。。。。。。”
小厮伺候他多年，多少有些默契。“公子说的，可是聂掌柜？”
“聂。。。。。。掌柜？”宋迟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儿来。
“就是七夕那日，派了马车送公子回府的那位掌柜。”小厮帮他回忆道。
宋迟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终于对上了号。
回想起马车里那位姑娘的花容月貌，再想想那位为人豪爽，心地善良的年轻掌柜，宋迟突然就悟了。
“难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竟是那位兄台的胞妹。。。。。。”宋迟完全没有把聂云云往女扮男装上想，还以为马车里的那位姑娘是聂掌柜的同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