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欣渝瞪了何文慎一眼，后者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就让下人把东西收拾了下去。
他是舍不得责备何欣渝半句的。
倒是苏妙可望着一地狼藉，悠悠叹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有多久？
……
五更天的梆子惊醒满池残荷。何欣渝盯着臂间守宫砂，忽然低笑出声。
自从何文慎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之后，何欣渝便连夜连夜的睡不着觉。
就算睡着了半夜也会惊醒，梦里是何文慎掐着自己的脖子逼迫自己就范的样子。
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样温润如玉的好哥哥模样。
何欣渝抬手，抚上了妆奁，最底层躺着把金错刀，那是何文慎在十五的时候从猎场赢的彩头。
“小姐，苏姨娘求见。”
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何欣渝思索片刻到底是让人进来了。
苏妙可捧着盏血燕迈进了屋子。
“这么晚了何小姐还不睡，可是有心事？”
苏妙可将血燕放在了桌上，好整以暇的看向何欣渝。
何欣渝瞥了她一眼，不答反问，“苏小姐不也没睡吗？”
“再者说，你我之间的关系，用不着这般虚与委蛇，我瞧着恶心。”
何欣渝说这话算得上是毫不留情，但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再加之如今和何文慎之间的关系为妙，苏妙可倒也习惯了。
苏妙可对何欣渝的攻击恍若未闻，只道：”何姑娘可知大少爷为何选我入府？”
何欣渝头也没抬，“还能为什么？左右不过是为了对付谢听晚那个贱人罢了。”
苏妙可闻言却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大少爷选我不只是为了这个理由。毕竟要是真的算起来，我与谢听晚之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输家如何能够对付如今贵为公主的谢听晚呢？”
苏妙可忽而笑了，“恕我说句不好听的，依照谢听晚今时今日的地位，只怕是何小姐也无可奈何，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何欣渝瞪了苏妙可一眼，倒是难得的没有说什么。毕竟她心里也清楚，苏妙可说的这些是实话。
“那你倒是说说，哥哥为什么要选你嫁入镇国公府啊？”
苏妙可浅笑着，而后掀开袖口，朱砂痣赫然与何欣渝同处，”大少爷说要造面镜子，照尽何姑娘从前不敢认的。”
瓷盏碎裂声惊飞晨雀。
何欣渝掐着苏妙可的脖子按进铜镜，镜面映出两张相似的脸，她的手在发抖，眼神当中带着癫狂。
“你也配？”
“配与不配的，当真难说的很啊何小姐。”苏妙可被人死死摁在铜镜旁，但却没有半分慌张，反而是张扬愉悦的。
何家兄妹这段不论恋到底是让她在面对何欣渝的时候生出几分底气来。
“何小姐与其在这里同我置气，不如还是想想自己未来的路吧。究竟是要和公子双宿双飞，还是要得到战王殿下。”
“若是前者，那自然好办，顶多不过是名声上不好听一些。”
“可若是后者的话，何姑娘免不得要为此好好打算一番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解决谢听晚。”
苏妙可能够明显感觉到何欣渝手上的力气在一点点变小，很明显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