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绪复杂地看着顾琛，之前最厌恶吃粥的是他，现在却主动说想吃粥，估计是在思念做粥的人吧。
只可惜，晚了。
顾昀和跟宁韶月应该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看到宁韶月眸底闪过一丝嫉恨，紧接着快速接道：“原来琛琛想吃粥啊，宋秘书，去给小少爷买粥来。”
我假装没看见，淡淡应声：“是。”
转头就在外卖上下了单，想了想顾琛应该不想吃我经常做的那种白粥，然后就把上面的什么瘦肉粥海鲜粥全点一份。
宁韶月从我手里接过袋子，一一打开那些香气扑鼻的粥，轻声哄道：“琛琛快吃吧。”
我看到顾琛沉默了下，然后拿起勺子，埋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他吃着吃着就开始抽泣，边哭边说：“爸爸，我想妈妈了。”
看到他这样，我的心脏本能传来一阵钝痛。
可我没有冲上去跟他相认，只是敛下眼眸，面无表情地跟顾昀和说看看手术情况怎么样了。
我刚到手术室面前等着，顾昀和也跟了过来，恰好此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奶奶被推了出来，我赶紧上前两步，看向走出来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需要密切观察脑部供血。。。”
听到好消息的这一刻，我紧张的心终于落地，几乎克制着才没有喜极而泣。
顾昀和看起来也如释重负，一起陪奶奶回了病房。
听完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我站在奶奶的病床前，眼眶微微泛红。
只要平安度过今晚，奶奶的情况就算彻底稳定了。
“蔓蔓。。。冰糖。。。橱柜第二格。。。”昏迷中，奶奶发出浅浅的呓语。
我握着她枯瘦的手，指尖隐隐泛白。
小时候我还没去孤儿院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需要喝中药。每次喝完，奶奶都会在橱柜第二格藏冰糖哄我。没想到即便是在昏迷中，奶奶一直在想的还是我。
“奶奶，你好好睡……睡醒就一切都好了。”
我蹲在床边，脸颊轻轻蹭过奶奶的掌心，哼唱起小时候奶奶教给我的吴地小曲。
小调流转，奶奶原本不安蹙动的眉逐渐舒展，就连仪器上的数值都稳定下来。
等奶奶彻底平静下来，我起身对上了身后的顾昀和，不等他疑问，我便主动解释：“夫人以前无意中跟我提过，老太太从小唱这首歌哄她。”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正好用上。”我说着，神情淡然，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昀和神色复杂地盯着我，也不知信了没有，却也没多问。
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刚刚的姿势很熟悉，因为过去我哄顾琛睡觉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只不过顾琛不喜欢听这种民歌小调，我便没有唱过。
“顾总，这是老夫人的术后护理方案。”
我见他不语，便把医生之前交代的东西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