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测算过,几个县修堤坝的钱甚至不够修半座宫殿。
如今宫里虽然有几处要重修,但治水要紧,这笔银子可以先挪用过来,免得工部户部那几位老头子又成日吵个不停。
“禀陛下,沿河的十余户渔民,已暂且挪至清罡观安置,还有临河的商铺、住所,微臣已组织全县官兵一同搬到高处,力求水患来时减少损失。”
县令汇报的时候唯唯诺诺,但办事倒还是麻利。
他似乎对治水很有研究,萧临渊的方案思路一提,便立马从中选出最合适此地的办法,组织人手去办。
“事情办的不错,再想想有什么能再改善的,一定要快。”
从来彭县第一天到今天,萧临渊总算对县令难得生出几分满意。
“给朕备一匹快马,朕再去清罡观看看。”
这儿的布置已经妥当,剩下的收尾都让县令去办,萧临渊对他莫名感到几分安心。
但唯有清罡观,始终是萧临渊的心结。
那幅壁画上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一定漏了什么,才会使昨晚那幕出现,让江渺渺差点陷于危险之中。
清罡观地方不算大,并不能容纳所有的渔民。
为了不让快马惊扰民众,萧临渊只能在一里外的地方便下马步行。
几名侍卫护着他往里走,百姓并不知他是大虞皇帝,只以为是来协助县令治水的大官,纷纷主动避让。
“江渺渺?”
避让的人群里,独自站在最前方的身影格外引得萧临渊注目。
他快步走上前去,语气轻快。
“看来你与朕想到一处去了。”
“什么啊,谁跟你想到一处了,自作多情。”
江渺渺轻轻哼声,却拉着萧临渊的袖子要往外走。
“这儿我早就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咱们快些走吧。”
“你已经看过了?”
萧临渊惊讶于江渺渺行动之迅速,更讶异于她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主动拉自己的袖子。
他看了看周遭席地而坐的民众,和一旁紧随身边的侍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暗爽。
“那。。。。。。你陪朕。。。。。。额我再去看一遍吧,免得有什么漏了。”
江渺渺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怒意。
“你不信我?”
萧临渊忙解释道:
“不是,那幅壁画是藏在里面的,我想会不会还有画中画的情况,再去看一次比较稳妥。”
他看向江渺渺的脸,小巧精致的脸上挂着几分生气和委屈,眼眶微红,也许是因刚刚自己对她的不信任而伤心。
“再去看一次,可以么?”
“不可以!你必须跟我走!”
江渺渺嘴一撇,揪着萧临渊的袖子晃了两晃,眼里浮上一层水雾。
“看了这儿就不能看别的了!”
她凑到萧临渊鼻尖,身上好闻的花香沁入心脾。
“你不知道么?下雨前的月亮总是格外明亮,我想让你陪我到河边看月亮。”
江渺渺轻轻拎起萧临渊的衣衫一角,晃了晃,语气中满是恳切。
“离开了这里就看不到这么美的月亮了,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