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平摸了摸周颖如的长发，声音温和，“正月初五。”
周颖如抬起头，瞪得溜圆的眼睛在黑暗里像天上的星星，“居然和我就差一天！”
“是吗？”沈季平抬起周颖如的下巴，虔诚地吻上去，“媳妇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周颖如拿不到主导权，呼吸都被攫取，完全被沈季平的节奏带着走。直到男人放过她，周颖如才换了口气，轻轻捶了下男人肌肉喷张的胸口，“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事，”沈季平失笑，“我在很认真地问你要什么礼物。”
周颖如想了想，计上心头，“那以后我们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黑暗里看不清沈季平的表情，周颖如用食指在沈季平胸口画圈圈，“以前我每次过生日，我妈嫌麻烦，就给我几块钱，让我自己买点糖了事。”
周颖如没撒谎，她说的都是原主的记忆。
王淑英不喜欢女儿，养着周颖如就等她长大嫁人，靠着彩礼捞一笔走人。
所以对于周颖如成长的每个重要时间点，王淑英的态度一概是敷衍了事。
周颖如小的时候不明白，上到初中以后，看到家中每年两次的大餐，即使王淑英不说，她还不明白吗？
那分别是两个哥哥的生日。
不用周克宜周克明开口，王淑英会提前两三天就准备。
买鱼买肉，有一次为了给周克宜做红烧鱼，特意搭别人的车，跑了半天的路程，到邻村买最新鲜的。
周颖如就在这一次次比年夜饭还丰盛的生日大餐中，一再明白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
不过尔尔。
周颖如没有多少难过，毕竟那个被忽略的女孩不是自己。
但是话说出来，落在沈季平的耳朵里，就长进他心里了。
沈季平下意识地抱紧周颖如，语气里流露出的心疼那么明晃晃，“媳妇儿，以后你过生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一定会让你每一天都过的比生日那天更幸福！”
周颖如愣住了，没想到这些已经翻篇的过往，会如此出动沈季平。
她忍不住问道：“那你以前都怎么过生日的？”
沈季平顿了顿，沉默了一瞬才徐徐开口：“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
“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都不过。”
“后来进了部队，正月的时候基本不是在训练就是在站岗，经常忙到天黑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再后来……有了探亲假，回到家发现，好像没人记得我的生日了。”
沈季平想到自己第一次探亲假回家的情景。
那是沈季平十八岁的时候，他特意跟领导说明情况，将探亲假用在过年期间，想回家和父母一起庆祝自己的十八岁。
没想到，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提着大包小包从驻地赶回家的沈季平，打开家门，却冷冷清清，黑灯瞎火。
沈家一个人都没有。
小年这一天，沈家二老带着沈觉民去市里赶大集，玩得意犹未尽。
沈觉民闹着明天还要去百货大楼买过年的新衣，沈家二老只好在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一家三口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