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多少年？”
苏念卿绷着脸，没搭理清漓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丫头着实是被她宠坏了，若是日后跟着她去了沈府还这般模样，定是会闯出祸事。
“回小姐，奴婢四岁便跟着您，至今已经十一年了。”
清漓声音有些哽咽，苏念卿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地看着她。
苏念卿心下叹气，清漓待她忠心，前世又因救她而丧命，她重生后原不想太拘束着她，但如今却是只能硬下心肠。
“你跟了我十一年，我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
清漓红着眼不敢说话，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实在是心中不甘。
侯爷的那些宠爱本该是她家小姐的，可如今全被二小姐夺了去。
“你比我小一岁，祸从口出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苏尚从前如何，现在如何，都不是你能随意谈论的，我说不在乎，便是真的不在乎，你不必为我争什么。”
苏念卿顿了一下，冷声道，“我要做什么，心中有数，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做，这一点，庆元就做的甚好。”
清漓眼里的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却还是在猛地点头，像是生怕苏念卿不要她了似的。
苏念卿有些心软，掏出手绢擦着清漓脸上的眼泪，语气柔和了下来。
“你自幼便跟着我，我早便将你看作妹妹了，只是我马上要嫁入沈家，你若是不听我的，鲁莽行事，怕是要惹祸上身，到时万一我护不住你，不如一开始就不带你去。”
“小姐，奴婢知晓了，奴婢日后一定都听您的，您别丢下奴婢。”
清漓抽噎着就要跪下，被苏念卿一把扶住。
“好了，眼泪擦干，去洗把脸，我有事吩咐你做，做的好了，就不丢下你。”
苏念卿无奈地笑了一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清漓这丫头还是个小哭包。
……
谁都没想到，建德侯府办喜事的前一日，那早已丑相百出的二小姐竟然又闹出了笑话。
据说不知是谁在那位庶出的二小姐面前传了闲话，让她知晓了那陈举人还未成婚，便在外头养了两个孤儿寡母。
苏羽落这些日子虽安分了许多，但骨子里被秋姨娘养出来的蛮横和自私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
哪怕第二日就要嫁去陈家了，她竟也咽不下这口气，硬是直接闹去了那母子俩所住的小院里。
玲珑阁内，清漓一边给苏念卿准备着鲜花浴，一边激动地描述着那鸡飞狗跳的场面。
“小姐您真是神了，奴婢不过是去后厨溜达几趟，随便提了两句，二小姐竟真的闹上门去了。”
苏念卿淡笑不语，前世苏羽落和她较劲到死，旁人她或许拿不准，苏羽落她还能不了解？
“最后是如何平息下来的？”
苏念卿缓缓沉入冒着热气的浴桶之中，鲜红的花瓣飘散在水面之上，遮住了诱人的春色。
“最后是陈公子解释说，那对母子是他的表妹和侄儿，二小姐才罢休。”
“嗯？苏羽落竟然这般轻易就信了？”
苏念卿柳眉微蹙，桃花眼被热气熏得水光潋滟，媚然天成。
透白如玉的肌肤映入眼中，饶是看惯了，清漓也忍不住脸红。
“是侯爷亲自去将二小姐带回来的，听说现在羽成阁外头围满了守卫，防着二小姐再出去胡闹。”
温热的水浴中，苏念卿缓缓阖上眼，唇角勾起，舒服地喟叹出声。
这不过是她送给苏羽落的婚前小礼，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呢。
只希望她这妹妹能多长长脑子，别还没等她出手，便被旁人给整的半死不活了。
*
竖日一早，天还未明，苏念卿便被外头嘈杂的动静闹醒了。
“清漓，外面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