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姚太妃病重的消息，姚莹急匆匆换了身衣裳，连招呼都来不及和裴铮打就进了宫。
原以为会见到姑母病容憔悴的模样，却不想姚太妃正倚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剥荔枝萄，脸色红润，哪有半分病态？
“姑母？”姚莹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惊还是该喜。
姚太妃抬眸瞥她一眼，唇角微勾，“怎么，见我没病，失望了？”
姚莹连忙摇头，快步上前，“莹儿不敢！听闻姑母病重，这才急忙进宫看望。”
“行了。”姚太妃打断她，将剥好的荔枝递过去，“尝尝，南边新进贡的，甜得很。我记得你自小最喜欢吃了。”
姚莹接过荔枝，有些受宠若惊，她的指尖沾了些汁水，黏腻腻的。
她小心打量着姑母的神色，试探道：“姑母今日唤莹儿来，可是有要事？”
姚太妃轻笑一声，取过帕子擦了擦手，“倒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你回来了，想着许久未见你，叙叙家常罢了。”
她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闲话。姚莹却不敢放松，姑母向来心思深沉，绝不会无缘无故唤她进宫。
果然，闲谈几句后，姚太妃忽然话锋一转，“听说今日许明霁又进宫了？”
姚莹指尖一颤，荔枝滚落在地。
又想起那日她被拦在宫外狼狈的场景，强压下心头的不甘，低声道：“是，皇后娘娘宣她进宫说话。”
“哼，”姚太妃冷笑，“她倒是风光，仗着有个当皇后的姑姑，处处压你一头。”
姚莹抿唇不语，袖中的手却攥得死紧。
姚太妃观察着她的神色，缓缓道：“你可知道，许明霁为何能如此得意？”
姚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她背后有许家，有赵琰，有整个宁远侯府。”
姚太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而你，若想在这京中立足，光靠裴铮的宠爱是不够的。”
姚莹心头一跳，“姑母，可我还有您呀。”
姚太妃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光有我还不够，姚家已倒，咱们姑侄两人相依为命，有一日要是皇帝不念旧情，我们在京城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要是我们有兵权那就不一样了。＂
姚莹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姑母，侄女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
“莹儿真不懂？”姚太妃嗤笑，“许明霁抢了你多少风头，你难道就甘心一直被她踩在脚下？
姚莹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裴铮是您的侄女婿，他不会放任我们被欺负的。”
姚太妃摇摇头，“傻孩子，男人的宠爱是靠不住的，更何况他心里还没有你。”
是啊，她差点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吸引到裴铮的，就是因为这张和芸娘七分相似的脸。
“姑母要我怎么做？”姚莹声音有些哑。
“这裴家军的兵符，你可曾见过？”姚太妃道。
姚莹瞪大眼睛，“姑母，这…”
姚太妃轻描淡写，“不过是借来看看，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罢了。”
姚莹咬着唇，脑海中闪过许明霁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嫉恨。
“好。”她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答应姑母。”
姚太妃满意地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这才是我姚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