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望着沈骁被岁月雕刻的面容。
突然觉得眼前的老人不再只是一位前辈。
而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他们在不同的节点与认知相遇。
又在相同的道路上殊途同归。
这份发现带来的震撼，远比任何科研突破都更深刻。
因为它揭示了一个真理。
在探索未知的征程中。
个体的努力固然重要。
但真正推动人类进步的。
是认知本身的觉醒与传承。
沈骁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落在楚衍肩头。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沈骁望着他年轻的面庞，浑浊的眼底泛起微光。
“每个时代都有必须翻越的山，Rcs材料的理论困局，或许就是你们这代人要闯的关。”
“我的齿轮已经锈了，转不动了，但科学的链条不能断。”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
楚衍喉头一紧，郑重地点头。
“你说，人走了，认知会随之消散吗？”
沈骁语气平静的问道。
这个在楚衍心中激起千层浪。
他想起无数次推翻重来的实验。
他看着此刻手中这本承载着前人智慧的笔记本。
认知究竟是依附于个体的短暂星火。
还是超越生死的永恒存在？
他曾在无数个疲惫的深夜叩问过这个问题。
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你看那些古老的传说，盘古开天，女娲补天。”
“最初不过是某个部落里的老者在篝火旁讲述的故事。”
沈骁对自己的问题进行讲述。
“当讲述者离世，这些故事却没有消失，反而在口口相传中融入整个族群的记忆。”
“每个听到故事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在原有认知里添上一笔，或修改细节，或赋予新的寓意。”
“认知就像面团，在不同人手中揉捏，形态变了，本质却始终存在。”
楚衍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笔记本。
沈骁轻笑一声，示意他看向窗外。
“就拿楼下的梧桐树来说，春去秋来，叶子落了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