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瑛站在余敬廷身后。
面色平和的纠正了他的言语。
就像是一道暖亮的光打在黑暗处,随即,整个世界骤然亮起。
她在余敬廷身边站定,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从始至终都坚定的和他站在一起,同舟共济。
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飞出胸膛之外。
余敬廷维持着仰头看她的动作,一动不动,久到连脖颈都开始酸痛,眼睛也开始发涩,“你……”
谭瑛眼底带着点怜悯般的,居高临下俯视的角度,碰了碰他的脸。
“好可怜。”
堂堂四品的武将官职,又得提携暂署正二品副都指挥使,堪称当红新贵,现在却被两个草民质问为难。
心头有火却不敢发。
像条没人要的、无家可归的、被一路嫌骂驱逐的流浪狗一样。
孤立无援。
渴望着主人的庇护。
好可怜……
被这样满是俯视意味的动作对待,余敬廷却感受不到半点屈辱,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谭瑛,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谭瑛覆在他脸上的手,却被女人随意的躲开。
谭瑛反用手背轻轻推了推他的脸,像是在催促和提醒。
脑袋晃了晃,直到谭家二老的身形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余敬廷才迟迟的反应过来。
他脸上顿时有些烧得慌,掩饰性的低下头,敞开的腿局促的并上又打开,像个初见家长的毛头小子。
谭瑛有些无奈,“爹,娘,别吓他了。”
蒋云花和谭荻林皆是一愣,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谭瑛会是这个态度。
谭瑛躲避的垂下眼,无法心安理得的面对两位老人真切的维护和爱意。
那不是对她的。
是对真正的“谭瑛”。
他们的女儿。
而谭瑛只是个冒充的赝品,冒领着这份不属于她的爱。
她垂下眼,“我也一度无法接受这场婚姻,所以毅然写下了和离书,对不起,这一切都是背着你们做出的决定,没有和大家商量,和离书虽还未经官府盖章,但其实我们俩现在要是说没关系,也确实是没关系了。”
余敬廷听着谭瑛这话有些不安,固执的想要去牵她的手,似乎这样才能得到些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