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劳作下来。
蒋峥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擦过桌子的抹布拧干,然后挂在椅背上晾着,又将茶具都一一摆放整齐。
手背上的烫伤通红一片,中央已经鼓起了大颗的、鼓立的水泡。
隐隐作痛。
“回去换身齐整的行头吧,来这的好些客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你穿的寒酸,他们便诚心要拿人寻乐子。”
茶师走到他身边,似乎只是路过,在无意的自说自话。
蒋峥冷淡的嗯了一声,双眼却有些微微出神。
他并没有在意茶师说的话。
即便是穿的再好也无用,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就是想作弄你。
穿在身上鲜亮的绫罗绸缎包裹着腹内无数的烂恶肚肠,指腹上套着的白玉扳指,倒比污糟的眼珠子还亮堂,诡异的转溜着眼珠子,伺机朝身旁人张开血盆大口。
在烂泥里待久了。
蒋峥深知这一点。
穿的好没用,往上爬才有用。
他只是在想,要怎么跟家里解释手上的烫伤。
若是实话实说,固然会让人心疼。
只是她怕是要难过自责了。
这划不来。
茶师见了他低头的模样,也懒得再管,他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泛滥的善心,只是随口的一句提醒。
听与不听,又关他什么事?
茶师收拾好东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茗月楼。
时候不早了,蒋峥也该回家了。
他又用冷水冲了冲手背上的烫伤,缓解疼痛,然后冒着冷风往家里赶去。
刚拐进巷口,各家饭菜的香气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
蒋峥加快了脚步往家走,那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勾得人心里发痒。
家里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定是的。
她隔几天就要弄点好吃的回来。
耐不住口腹之欲。
他推开门,脸上欲要扬起的笑却僵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