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坐起来，小木桌面上，正摆放着豆浆和面包，谢璟轩已经不见了人影。
看着床头的手机，叶季秋再摸了摸床底的钱，都还在，他这才放心地去洗漱。
虽然接受了谢璟轩住在这里，但叶季秋还是没完全放下戒备，总有下一秒屋里的钱财就要被对方偷偷摸摸洗劫一空的感觉。
吃完早餐，叶季秋就出门，今天，他还得去要债。
来到酒吧里，白天里酒吧人少，但酒味还是冲天。
“叶哥。”看见叶季秋，吧台的几个兄弟打着招呼。
叶季秋点头应着，又问：“张哥在里边吗？”
“在的，六哥也在里边。”小二说着。
“行。”叶季秋点头，径直朝包厢里走去。
张哥就是他的上司，自从他加入这伙人里边，已经有快十年了吧，他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加入的时间够长，叶季秋也早摸清楚了这里边的生存门道，总算能被人喊一声叶哥。
而刚才小二口中的六哥，是平时跟着叶季秋一起出门要债的兄弟。
“张哥。”进了门，叶季秋弯腰低头，喊着人。
“这是新的催债名单，麻烦你跟小六今天去一趟。”张哥笑着，一副亲昵和善的模样，搂过叶季秋的肩膀，“你这额头，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磕着了。”叶季秋笑呵着，“张哥您放心，这些就交给我跟六六，保证要到钱。”
“对于你们俩，我自然是放心的。”张哥笑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叶季秋忙跟着举起酒杯，陪着抿了一口。
等张哥一走，包间里，顿时只剩下叶季秋跟许六六。
“别喝了，你早餐都还没吃吧，这胃迟早被你折腾坏了。”许六六拿走叶季秋手中的酒杯，又把一个面包塞进对方手中。
“嘿，今个儿你猜错了，我吃早餐了。”叶季秋笑着，不过，免费的面包不要白不要，现在不饿，可以留着晚点饿了再吃。
“别傻笑了，你看看名单，咱该出发干活了。”许六六说着，语气带着些些颓废。
“刚才张哥打你了？”叶季秋正了脸色，看着许六六。
“没有。”许六六摇着头，轻声嘟囔：“但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吗？”
叶季秋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
要到钱了，张哥心情好，还会额外给小费，但如果要不到钱，张哥一发火，动辄得咎，被打被骂都是轻的，更难熬的，是侮辱人格精神。
毫无尊严地，被当着众人的面惩罚。
“走吧，带着兄弟们干活了。”许六六站起身，拿过那份资料名单。
叶季秋跟着起身，心情也多了几分沉重，他知道，许六六这是动了离开的念头。
但张哥真的会如他所愿，放他离开吗？
叶季秋以前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但是他债务还没抵完，等抵完债务之后，已经过去七八年了，这时他已经茫然了，不知道能去何处，加上张哥话里话外让他留下的意思，他也就留下来了。
现在，家里多了个要上学的家伙，叶季秋更缺钱了，房费、水电费、伙食费……样样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