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姜贞的面前摆着一张平阳县的地图,这是陈恕自己画出来的,姜贞拿着笔,仔细的圈出城中高低落差较大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而陈恕则在书中寻找,让房屋更加的稳固的办法。
nbsp;nbsp;nbsp;nbsp;他的想法是房屋尽量使用木质结构而舍弃砖石,但可惜的是,他们一群人中并没有懂得修建房屋的,虽然有了大方向,但还是举步维艰。
nbsp;nbsp;nbsp;nbsp;姜贞问道:“若是咱们从外面去寻匠人呢?来得及吗?”
nbsp;nbsp;nbsp;nbsp;陈恕想了想道:“并不是不行,只是一来我们都不懂,请来的匠人也不知手艺如何。二来,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等过一个多月开始种小麦,就没有精力再去造房子了。”
nbsp;nbsp;nbsp;nbsp;姜贞点头道:“也是,即使匠人请来了,那些木头材料也要耗费时间去采集。”
nbsp;nbsp;nbsp;nbsp;来到这里,她也感受到了为官的不易,虽然出力气的人多,但大家都等着陈恕这个知县做决定,一旦陈恕没有方向,众人也就是一盘散沙。
nbsp;nbsp;nbsp;nbsp;“这样,恕哥哥。”姜贞提议道:“我先去托人买木头,你去周围的县城看看他们的房子是如何修建的,看能不能请到几个匠人来。如何?”
nbsp;nbsp;nbsp;nbsp;陈恕思衬片刻,觉得此计可行,颔首道:“就这样办吧,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出发。”
nbsp;nbsp;nbsp;nbsp;简单收拾了行李,洗漱之后,陈恕帮姜贞拆着头发,小心翼翼地将发带从她柔软的发髻中取下,为了干活方便,她如今已很少再戴发簪,那些流光溢彩的首饰都只能收在箱子里。
nbsp;nbsp;nbsp;nbsp;陈恕心里有些酸涩,惭愧地道:“贞贞,总是让你跟着我受苦。”
nbsp;nbsp;nbsp;nbsp;她原来如云般蓬软的乌发都有些枯黄了。
nbsp;nbsp;nbsp;nbsp;姜贞捉了一束头发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道:“恕哥哥,我不怕受苦,只怕你骗我。”
nbsp;nbsp;nbsp;nbsp;陈恕沉默了,仔细将她的头发梳理好,哪敢再多说一句。
nbsp;nbsp;nbsp;nbsp;当初那事虽然已经说开,但姜贞一向促狭,每当陈恕开始伤春悲秋时,就拿这话刺他,他每每无奈,只能闭口不言。
nbsp;nbsp;nbsp;nbsp;二人上了床,这简陋的居室中只有半扇窗,没有门,就裁了半拉油布挡风,就连躺着的“床”都是用几块砖石和木板搭就,好在这个时节不冷,一床薄被就能过夜。
nbsp;nbsp;nbsp;nbsp;陈恕苦读多年,自然不觉得这环境艰难,只是怕姜贞受不住。但姜贞上辈子经历过更苦的日子,如今也不算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不过也有一点不好,这床稍微一动就“吱嘎吱嘎”地响,陈恕不过凑过来亲了她几下,还没来得及有别的动作,身下就传出来几声沉闷的声响。
nbsp;nbsp;nbsp;nbsp;在寂静的、只能听见阵阵蝉鸣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nbsp;nbsp;nbsp;nbsp;姜贞一张芙蓉面红了个透,轻轻推了陈恕一把。
nbsp;nbsp;nbsp;nbsp;他面不改色地躺回去,哑声道:“过些日子把这床加固一下。”
nbsp;nbsp;nbsp;nbsp;姜贞别过脸无声地笑。
nbsp;nbsp;nbsp;nbsp;陈恕默念了几句心经,让自己浮躁的心神安定下来。
nbsp;nbsp;nbsp;nbsp;他只是想在分别前同贞贞温存一会儿,又没想真做什么,竟然也这么不容易。
nbsp;nbsp;nbsp;nbsp;看
nbsp;nbsp;nbsp;nbsp;来建房子这事,于公于私都得尽快动手。
nbsp;nbsp;nbsp;nbsp;翌日二人起得很早,简单用了点稀粥,就要出发之时,三蛋子急匆匆地跑过来,说看电影一大群人朝这边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夸张地比划道:“大人,夫人,他们拉着那么粗、那么粗的木头。”
nbsp;nbsp;nbsp;nbsp;陈恕和姜贞讶异地跟着他出去,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乌压压的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行进着,为首之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看不清面貌。
nbsp;nbsp;nbsp;nbsp;待走得近一些,才看清他们拉着十几车碗口粗的木头,马蹄声震天响。
nbsp;nbsp;nbsp;nbsp;姜贞看见了那打头的马上坐着的一个小小身影,忙惊呼道:“恕哥哥,那是青牛吗?”
nbsp;nbsp;nbsp;nbsp;小人儿远远地就朝他们摆手。
nbsp;nbsp;nbsp;nbsp;三蛋子听见青牛的名字,立刻抬头去寻找,果真在马身上看见一个熟悉的稚嫩的脸庞。
nbsp;nbsp;nbsp;nbsp;他咬着牙道:“这臭小子又来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哼,他要是还自己十张饼,再恭恭敬敬地给他道歉,从此以后都叫他“三哥”,那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nbsp;nbsp;nbsp;nbsp;这一群人都骑着马,多是年轻的男女,粗略一算,大概有一二百人,又拉着这么多木头,阵势不小,还未出工的人们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为首的是个英气的玄衣少年,约十七八岁,他一声令下,长蛇一样的队伍整齐地停下步伐,众人纷纷下马。
nbsp;nbsp;nbsp;nbsp;少年提着青牛的衣裳将他拎了下来,在陈恕二人面前站定。
nbsp;nbsp;nbsp;nbsp;“陈大人,我乃……”少年正要开口,青牛炮仗一样冲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姐姐!大人!”稚嫩的童音冲散了原本有些肃穆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