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长睫轻颤，笑得乖巧纯良：“姐姐，我要去一趟青州，是正经差事。”
nbsp;nbsp;nbsp;nbsp;沈旭在最后四个字上落了重音，把调令也递了过去：“九月初十过后走，很快就回来。”
nbsp;nbsp;nbsp;nbsp;那些敢捣乱的，阳奉阴违的，中饱私囊的，统统剁了就是。反正明年就春闱了，多点几个进士，同进士什么的，也能补上缺。
nbsp;nbsp;nbsp;nbsp;来回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
nbsp;nbsp;nbsp;nbsp;谢应忱这个人，别的还凑和，就是手段不够狠，不愿大开杀戒。
nbsp;nbsp;nbsp;nbsp;其实，别管有罪无罪的，拖出来杀上一批，只要血流得足够多，保管没有人再敢随意冒头。
nbsp;nbsp;nbsp;nbsp;沈旭眼尾轻挑，露出一抹戾色，下一瞬，他想起姐姐还在，立马垂下长睫，温言道：“姐姐，你暂时先在这儿住着，等我回来后，咱们也买个宅子。”
nbsp;nbsp;nbsp;nbsp;殷惜颜看着他的尾指，莞尔一笑：“好。”
nbsp;nbsp;nbsp;nbsp;“归娘。”
nbsp;nbsp;nbsp;nbsp;听怜在外头轻敲了几下窗户，又熟练的拉开半扇，轻快地说道：“我做了些糖饼，带给你尝尝……”
nbsp;nbsp;nbsp;nbsp;话说到一半，听怜惊觉屋里还有别人在，她吓了一跳。
nbsp;nbsp;nbsp;nbsp;是归娘的弟弟，她见过一次也还认得。
nbsp;nbsp;nbsp;nbsp;归娘在养病，兴许不知道，她弟弟上回来的时候，前呼后拥着全是人，还个个手持武器，目光凛厉，一看就不简单。
nbsp;nbsp;nbsp;nbsp;就像现在，归娘弟弟抬眼看向她的时候，听怜仿若被毒蛇紧盯着，后背汗毛直立，毛骨悚然，不敢拿正眼看他。
nbsp;nbsp;nbsp;nbsp;自己怎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听怜懊恼极了，还没说完的话，也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nbsp;nbsp;nbsp;nbsp;“羡哥儿，帮我削个苹果。”
nbsp;nbsp;nbsp;nbsp;归娘子恰如其份地开口，沈旭乖乖起身去拿苹果。
nbsp;nbsp;nbsp;nbsp;没有了这道目光盯着，听怜松了一口大气，表情也自然了许多，把一个竹篮子递了去。
nbsp;nbsp;nbsp;nbsp;“糖饼。”
nbsp;nbsp;nbsp;nbsp;竹篮子的底下铺了一层油纸，上面摆了六个炸得黄灿灿的糖油饼。
nbsp;nbsp;nbsp;nbsp;两人住的近，听怜得了什么吃食，都会给她送一些。
nbsp;nbsp;nbsp;nbsp;殷惜颜在病倒前也一样。
nbsp;nbsp;nbsp;nbsp;无论对方在不在屋里，推开窗，摆在窗边的小桌子上就行。
nbsp;nbsp;nbsp;nbsp;听怜放下了竹篮子，说道：“是豆沙馅的。”
nbsp;nbsp;nbsp;nbsp;“多谢了。”
nbsp;nbsp;nbsp;nbsp;“咱们俩不用说谢。”听怜举手投足间柔媚天成，“归娘，我一会儿要去太清观，我给你带个平安符回来，我听说，太清观的平安符相当灵验。”
nbsp;nbsp;nbsp;nbsp;“你现在去？”
nbsp;nbsp;nbsp;nbsp;殷惜颜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过了未时，来回一趟，说不定会赶不上关城门。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个，听怜精致的眉眼活络了起来，她双臂趴在窗沿上，兴致勃勃地说道：“方才我在前头唱曲的时候，听客人说，太清观在午时突然出现了一道霞光，把整个山头全都笼罩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霞光？”
nbsp;nbsp;nbsp;nbsp;听怜连连点头，眸底闪动着微光，兴奋道：“有人猜，会不会是太清观里有真人正要羽化。我过去瞧瞧，说不定上个香，求个平安符什么的，会比平常更灵验。”
nbsp;nbsp;nbsp;nbsp;沈旭正用匕首削苹果，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谢应忱好像是说，顾大姑娘如今还在太清观里住着。
nbsp;nbsp;nbsp;nbsp;他默默垂眸，继续削苹果。
nbsp;nbsp;nbsp;nbsp;他有一种感觉，这霞光，要么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要么就和她有关。
nbsp;nbsp;nbsp;nbsp;让东厂查一下就知道。
nbsp;nbsp;nbsp;nbsp;京畿出现了这等异事，为免有人借机挑动民乱，东厂必要盯着。
nbsp;nbsp;nbsp;nbsp;不过，东厂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霞光出现的毫无征兆，笼罩着太清观的整个山头，浅淡的有如一层薄雾。
nbsp;nbsp;nbsp;nbsp;“是功德。”
nbsp;nbsp;nbsp;nbsp;无为子仰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