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巴不得他走。”阙眠说，“成天给我找事。”
郑若海费解地望着阙眠：“培养一个影帝不容易。”
“没那么难，做到行业水平线以上就能拿。”平淡的语言流露强大的自信，阙眠掖了掖外套，润白的下巴压住领口，“我相信幸运星以后不止有一个影帝。”
如若别人说这话，郑若海只会报以礼貌的微笑，并在心里腹诽大言不惭，但说话的是阙眠，是公司濒临倒闭，求爷爷告奶奶地借钱拍戏，绝地翻盘捧出金扇奖最佳影片和最佳男主角的阙眠。
阙眠说的不是大话，是事实，这让郑若海敬佩的同时，倍感嫉妒。他认命地叹气，说：“阙总天赋绝佳，我比不上。”
阙眠挑眉，不懂混迹影视圈二十年的郑若海怎么突然垂头丧气，他无措地眨眨眼睛，收起周身尖锐的锋芒，说：“郑总也有许多优点值得我学习。”语调虚浮，显然是敷衍的场面话。
“郑总对市场怎么看？”阙眠主动挑起话头，“观众口味，流行题材之类的？”
郑若海卡壳，挠挠后脑勺，说：“我知道今年脱口秀风头正盛，收视率很好。我打算问问有没有想开辟新赛道的脱口秀演员，转行演电影。”
“粉丝多不代表观众买账。”阙眠说，“几千万的粉丝放在十几亿的大盘里，激不起几朵浪花。”
大巴停在酒店门口，袁洽拍拍手吸引注意力，高声说：“大家回酒店好好休息，把时差倒过来，明天正式录制，保持好状态。房间里我们布置了隐蔽的摄像头，各位注意隐私，在卫生间换好衣服再出来。”
“导演。”蒲瑛举手，“一人一间房吗？”
“当然不是，金主家也没余粮了。”袁洽打趣道，“两人一间，两位老板和助理住，齐经纪和蒲女士住，令先生和徐先生，燕经纪和紧张弟弟。”
“我就知道。”徐悦博捂住脸，生无可恋地被令嘉和搂住肩膀拖走。
简觉深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在阙眠身后，阙眠伸手：“哥，我自己拿。”
“这是助理的职责。”简觉深侧身避开，“别抢我的活。”他吹起旋律轻快的口哨。
阙眠不懂简觉深为何享受伺候人的工作，他拿着门卡，摁下电梯上楼键。郑若海呼哧呼哧地追上来，说：“阙总，车上的话还没聊完，您再指导我两句？”
“不是指导，是行业经验交流。”阙眠纠正郑若海的用词，“十天的拍摄时间，足够我们交流了，您不要着急。”
“对对对。”郑若海说，“我不耽误您休息，晚安。”
“晚安。”阙眠挥挥手，踏进电梯，“一起上楼？”
“您先上楼，我去拿房卡。”郑若海说，“明天见。”
电梯门缓缓合拢，阙眠说：“明天见。”
轿厢里，简觉深说：“郑老板倒是有趣。”
“利益一致的情况下，郑总是忠诚的合作伙伴。”阙眠说，“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我能同甘共苦。”简觉深积极自荐，使出浑身解数孔雀开屏。
“你不在评价范围内。”阙眠走出轿厢，按照走廊墙壁贴着的指示牌寻找房间。
磁卡刷开房门，罗朗集团慷慨地安排了一套行政套房，两间带卫生间的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客厅，以及巨大的落地窗。阙眠巡视领地般在套房里溜达一圈，抬头撞上笑眯眯的简觉深。
“我为什么不在评价范围内？”简觉深问。
阙眠反问：“你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他蹲下拉开行李箱的拉链，碎碎念道，“你是我哥哥，当然不在评价范围内。”
“我们是一家人。”阙眠补充道。
简觉深捂住左胸膛，酸苦和甜蜜交织纠缠，滋味难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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