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意大利吗？”阙眠握住简觉深的手微微颤抖，往日平直自信的语气低弱哀求，“不去好不好？”
八分愧疚陡然上升至十二分，简觉深只觉自己罪大恶极，是天打雷劈的超级大混账，他说：“不去不去，咱俩之前拉过勾，骗人是小狗。”
“真的不去吗？”阙眠反复确认。
卡洛·布森偷偷后退，试图躲避魔王注意，却被阙眠叫住：“卡洛先生，您和简哥聊了什么？”
“没，没聊什么。”卡洛冷汗直冒，瞟一眼简觉深的脸色，魔王不说话，哪儿轮得到他发言。
阙眠看简觉深，简觉深看卡洛：“问你什么说什么。”
“好的，里奥先生将担任罗朗医疗的战略投资总经理，由集团总部直接管辖。”卡洛说，“主要辐射中日韩市场，暂时没有调回罗马总部的计划。”
“你看，我不去意大利。”简觉深柔声哄着，“说话算话。”
“你早上骗我。”阙眠说。
简觉深翻转手掌，和阙眠十指相扣，将他拉近一些，倾身伏在耳侧，小声说：“汪！”
阙眠忍俊不禁，看向退到大楼玻璃门的卡洛·布森，说：“你把卡洛吓走了。”
“他胆子比针尖小。”简觉深说，“走吧，回家。”
“简阿姨在家里包包子。”阙眠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她要咱们去吃晚饭。”
“行。”简觉深系安全带，不经意地问，“你开会怎么样？”
阙眠息声，发动汽车。
简觉深狐疑：“眠眠？”
“还好。”阙眠说。
“还好是多好？”简觉深刨根问底，“账上剩多少钱，项目进度如何？”
阙眠：“……”
阙眠：“汪。”
“你没去开会？！”简觉深抬高声音，“你干嘛去了？”
“先回家。”阙眠说。
简觉深不依不饶：“不回家！就在这！靠边停车！”
阙眠装聋作哑，继续向前开。
“阙眠！”简觉深摇下窗户，“你这样我跳车了噢，我不是跟你说笑。”他探头，对路边的交警喊，“我要跳车！”
阙眠无法，靠边停下，接受交警盘问。解释清楚这是一场误会后，简觉深眼疾手快地拔掉车钥匙，将阙眠拽进绿化带里的小公园：“你上午去哪了？”
“我妈去世，我去疗养院退房。”阙眠说。
简觉深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卡顿半晌，他说：“啊？”
“流感去世的遗体必须统一焚化，医院不让看。”阙眠说，“火化之后，可以给我一罐骨灰。到时候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