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陆枭坐着不知道在写什么,许淼淼弯下腰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压在他的背上,一边说还一边帮他揉胸口舒气。
nbsp;nbsp;nbsp;nbsp;“我就在家等你嘛,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陆枭不说话,继续低头写,许淼淼摇他,“快说话!”
nbsp;nbsp;nbsp;nbsp;“好”,陆枭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无奈,不然能怎么办呢?他妥协了,或许母亲说得是对的。
nbsp;nbsp;nbsp;nbsp;陆枭走的那天,手里还是只拿着一个行囊。
nbsp;nbsp;nbsp;nbsp;许淼淼抱着他,心里很慌,陆枭是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人。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许淼淼很舍不得。
nbsp;nbsp;nbsp;nbsp;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嘴唇微启,嗫嚅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已经开始红了,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明明之前也想过陆枭走的事情,但是到这一刻,她才觉得离别真正的滋味。
nbsp;nbsp;nbsp;nbsp;陆枭心脏像被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来,他想笑她现在知道舍不得了,之前还硬气说在家里等他。只是喉咙哽咽着说不出去,只觉得满嘴心酸。
nbsp;nbsp;nbsp;nbsp;两人抱了一下,“好了。”家里人都看着,陆枭矜持地轻轻抱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许淼淼揪着他的衣领,眉间带着不舍,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怎么办,陆枭要走,她几乎在陆枭后退的一瞬间跟了上去又抱住他。
nbsp;nbsp;nbsp;nbsp;“舍不得你。”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鼻子红红的,轻轻蹭着他的胸口,像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口扫,她哽咽着继续说:“你要记得回来看我。”
nbsp;nbsp;nbsp;nbsp;“好,我会的。”陆枭摸着她的头发,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滑落到她的肩上,推开她,“好了我要走了,不然赶不上车,记得喝药,照顾好自己。”
nbsp;nbsp;nbsp;nbsp;陆枭牵着她的手转过身来,和母亲妹妹说了几句话,拜托了母亲帮忙照顾妻子,他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上了父亲的车。
nbsp;nbsp;nbsp;nbsp;这一次父亲顺路送他去车站,车上,陆青山看着明显情绪低落的儿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陆枭幽怨的眼神缓缓落到他身上。
nbsp;nbsp;nbsp;nbsp;“咳,回去好好干,调令下来你就回来了,没事的。”这也不算是特权,“你的军功本来就是够的,而且陆枭,你只顾着自己往前冲也是不对的。这里也很需要你,你的家在这里,回来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陆青山拍了拍儿子宽厚的肩膀,他一生为国奉献,儿子上战场奋勇杀敌,也是抛头颅洒热血,够了,总要把最前面的位置让出来,才能看到更多像陆枭这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有道理的吧,相比于父亲说的这些,让他愿意接受调令的是自己的变化。他已经不能全心全意投入战斗了,他有软肋了。母亲说的对,有软肋的人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是对家人的不负责,更是对自己对任务的不负责。
nbsp;nbsp;nbsp;nbsp;小汽车突突远去,带着人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许淼淼揪着手,眼泪哗哗地流,陆晚晴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说实话,这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离别情绪最重的一次,以前陆枭都是手一摆没等说几句话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嫂子没事,过几天就给哥打电话。咱家电话随便打,声音听着都是一样的。”陆晚晴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擦这边,那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滴在她手上。
nbsp;nbsp;nbsp;nbsp;可把她心疼坏了,两人处得跟姐妹一样,现在她看着许淼淼伤心也跟着难过了。
nbsp;nbsp;nbsp;nbsp;沈君眉过来搂着儿媳妇也很是伤怀,她感慨的是陆枭越来越有人气了,前些年那副什么都不在乎,好像随时都可以去死的模样现在想想都让她害怕。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会关心人,会说软话,这很好。她终于觉得把儿子从危险边缘拉回来了,沈君眉眼里泛起泪花。
nbsp;nbsp;nbsp;nbsp;陆晚晴一个脑袋两个大,拿着一只手帕不知道该给谁擦了。
nbsp;nbsp;nbsp;nbsp;没了大暖炉陆枭,许淼淼这晚睡得不安稳。火车上的陆枭也没睡,他看着窗外的月亮沉思,耳边响着各种各样的声音,鼾声说话声,还有不知道踢什么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而这样的环境还要持续三天,她确实受不住。许淼淼夜里被子压重了她都不睡,来这里估计也是不眠不休挺到站,就像之前去京都一样。
nbsp;nbsp;nbsp;nbsp;陆枭想到调令的事情,心里最后一丝排斥也慢慢消了下去,就这样吧,挺好的。他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到驻地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陆团,你回来了!嫂子呢,没带过来?”团里的手下看到他立马跑过来,他们早就知道陆枭结婚的消息,只是隔得远都没有办法道喜。
nbsp;nbsp;nbsp;nbsp;陆枭当时还特意请朋友买了喜糖给大家发,大家都在想陆团真是闷声干大事,突然就有媳妇了。
nbsp;nbsp;nbsp;nbsp;团里的政委拿着文件,把一堆抢食的臭小子轰走了,然后好整
nbsp;nbsp;nbsp;nbsp;以暇地端起手依着门框看他,那眼神意味深长。
nbsp;nbsp;nbsp;nbsp;陆枭原本还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看到他这幅样子也慢慢停了下来,“你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政委方可为,也是京都子弟,还是有些门道的。他猜测估计陆枭一上火车,他的调令就开始传了。
nbsp;nbsp;nbsp;nbsp;之前陆枭还铁骨铮铮,一副要耗死在这里的模样,结果一回来就要走了。
nbsp;nbsp;nbsp;nbsp;他满腹疑问,“要走我也理解,不过我很好奇原因是什么,这次伤没什么后遗症,我看过报告了,怎么?难道堂堂陆大阎王被吓到了不敢上?”
nbsp;nbsp;nbsp;nbsp;两人都是京都子弟,但也是到了军队才熟识的。两人自认很了解对方,方可为对他的离开没有想法,只是之前这样坚持的人会出于什么原因走他很好奇,还有,“你要走为什么不和我说,还得调令快到了我才知道。你还当我是兄弟不?”
nbsp;nbsp;nbsp;nbsp;听他这么一说,陆枭也放松了表情。他找出一包肉条丢过去,“不知道怎么说,我确实要走了。”
nbsp;nbsp;nbsp;nbsp;方可为咬着肉条,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有什么不好说的,谁都是要走的,我们谁想一辈子在这儿,我在过几年也是要走的。这儿就你一个怪人而已,说说原因吧,我真是好奇。”
nbsp;nbsp;nbsp;nbsp;陆枭摸着手里的肉条,难得有些犹豫,思考了半天措辞,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我结婚了。”他的表情严肃,郑重得方可为惊讶,但是忍住让陆枭说完。
nbsp;nbsp;nbsp;nbsp;“在我的生命里,有了和战斗使命一样重要的人,我,不能辜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