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你做了亏本买卖，你心里隐而不发，现在你只好想着，结个善缘。
nbsp;nbsp;nbsp;nbsp;商贩吃亏以后都会这样安慰自己。
nbsp;nbsp;nbsp;nbsp;里香，现在她的名字是铃木里香了，她在你面前甜甜的笑，又灵活地摆动裙摆，她还穿着死去那天的裙装：“妈妈，我们过会去干嘛呢？”
nbsp;nbsp;nbsp;nbsp;她不想说。
nbsp;nbsp;nbsp;nbsp;行啊，不说就不说，你撇她一眼：“我可不是那种听了两句好听话就上当的傻瓜。但我很有耐心，因为还有很长的生命……长到等你生前认识的人全都死去，我还能活着听你究竟有什么心音。”
nbsp;nbsp;nbsp;nbsp;“别着急，慢慢来。”
nbsp;nbsp;nbsp;nbsp;说完你也被她感染了一样，乐呵呵扬起一个虚伪的笑容，没管你的你女儿唰地失去支撑的表情，也不给她一个眼神。
nbsp;nbsp;nbsp;nbsp;小孩子嘛，说到死亡大多听不懂，他们的脑袋只能理解离开——最喜欢的玩偶，喜欢的零食，喜欢的伙伴，最喜欢的家人，通通都有时效性。
nbsp;nbsp;nbsp;nbsp;七海在确认你放弃干【违背人性】的事情之后就不再关注此事，但他的正直属性却吸引了里香——不算很正面的关注。
nbsp;nbsp;nbsp;nbsp;某天。
nbsp;nbsp;nbsp;nbsp;“叔叔，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nbsp;nbsp;nbsp;nbsp;不容易，七海也是到了这个年纪。（七海22）
nbsp;nbsp;nbsp;nbsp;“盘星教的大门总是敞开。”
nbsp;nbsp;nbsp;nbsp;“可是如果我离开妈妈太远……”里香小声嘟囔诉苦，她找错了人：“会消散的，到那个时候就没有我了。”
nbsp;nbsp;nbsp;nbsp;七海在这时看了一眼你，你的余光也看见了他，但你仍然直视面前电脑。
nbsp;nbsp;nbsp;nbsp;“……很抱歉，我并不掌握那个世界的技巧，也不知道铃木是怎么做到的。”
nbsp;nbsp;nbsp;nbsp;里香后来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nbsp;nbsp;nbsp;nbsp;七海对这个身不由己的女孩有几分同情，他后来还问你打算怎么办，在一次你们共同讨论教团事务后。
nbsp;nbsp;nbsp;nbsp;他的话听在你耳朵里，像是在问你有没有欺负里香。
nbsp;nbsp;nbsp;nbsp;“没有，我每天有很多事，没空理她。”
nbsp;nbsp;nbsp;nbsp;他听出了你的忽视：“铃木，我没想到你会对小孩子生气。”
nbsp;nbsp;nbsp;nbsp;你只是笑着告诉他：“如果里香愿意搭理你，你带她也可以。”
nbsp;nbsp;nbsp;nbsp;你已经明白了，里香这个小朋友，她在一定程度上有些像你，但未知的那部分，她藏着不肯说的，大概又大相径庭。
nbsp;nbsp;nbsp;nbsp;七海对她帮助甚微，她不会多分一点精力给他的。除非另有他用。
nbsp;nbsp;nbsp;nbsp;你的目光扫过居室里的大片玻璃，最角落的那边，曾经有一片属于秋季的蓝色裙摆。
nbsp;nbsp;nbsp;nbsp;“你是不是囚禁了她？”
nbsp;nbsp;nbsp;nbsp;“当然不是，她在撒谎。所有的小孩都会撒谎。”七海当然不会有空余的脑子无端联想这些事。
nbsp;nbsp;nbsp;nbsp;七海的回答很认真：“我小时候就没有。”
nbsp;nbsp;nbsp;nbsp;这个……这个你是真信，打补丁：“大部分小孩都会撒谎，里香就是。你一定也好奇，如果是假的，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目的是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事实是，你已经被摸透了。”
nbsp;nbsp;nbsp;nbsp;“成年人有的时候会产生【她才11岁她能说谎吗？】的茫然自信，然而事情很简单，对小孩来说更是如此——她和你说这个，你就会来找我，要我善待她，最好让她全须全尾的离开，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哭一下就有糖的事情学龄前儿童都知道，等等，那么大的小孩恐怕还不能服用糖果，有窒息风险。
nbsp;nbsp;nbsp;nbsp;总之道理是这样。人长得太大，反而忘了孩童的智慧。小孩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但已经能够掌握巴普洛夫反射。
nbsp;nbsp;nbsp;nbsp;你眼中带着深切的同情还有隐藏在后面难得的幸灾乐祸：“有种班主任说不动就请来了音乐老师的无奈呢，希望里香不要对我们每个人的能力和职责有太大误解。”
nbsp;nbsp;nbsp;nbsp;她对他期望过高了，你是这个意思。
nbsp;nbsp;nbsp;nbsp;七海倒没为自己的双重吃瘪有很多负面情绪，他依旧向你提议：“要不你还是放她离开吧，她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听你的意思，要有人自愿为你奉上生命，或者被骗着做。现在你已经知道，那孩子不会同意的。”
nbsp;nbsp;nbsp;nbsp;不怪七海这么想，你们在确认里香不会好好配合你之后就没多聊过她。
nbsp;nbsp;nbsp;nbsp;大部分时间她都很乖巧的在图书阅览室充当氛围组，有的时候去新修建的小型儿童乐园看别的小孩玩滑滑梯，身份是教主的女儿，没人问为什么你有这么大的女儿，反正所有人都会让着她。
nbsp;nbsp;nbsp;nbsp;她是一团在盘星教里自由自在的灵体，除了不能离开做什么都可以。
nbsp;nbsp;nbsp;nbsp;这点确实很省心，而且她很擅长与人交往，获得了一些职工的赞誉。
nbsp;nbsp;nbsp;nbsp;他们似乎以为夸女儿能让你开心……倒也没有，你和【你女儿】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