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我娘就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李有容摸着百福光溜溜的狗头感慨道,“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有的时候嘴上不饶人,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nbsp;nbsp;nbsp;nbsp;话虽如此,但李有容的眼中还是划过一丝伤心。
nbsp;nbsp;nbsp;nbsp;虞燕拍拍她的肩膀,时代如此,就算到了现代不也还有好多人打着为孩子好的名号,让他们去做一些自己不爱做的事情么。
nbsp;nbsp;nbsp;nbsp;弘昐对这个没怎么见过的表姐还有些陌生,但他还是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派头,像个小大人一样让旁边的丫头端来许多他觉得好吃的点心,放到她们两人的手边。
nbsp;nbsp;nbsp;nbsp;“对了,刚刚听你说四福晋家她那个外甥……”李有容拿起一块桃花酥,皱起眉犹犹豫豫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似乎乌拉那拉氏最近在办丧事?”
nbsp;nbsp;nbsp;nbsp;虞燕瞪大眼睛瞬间一个激灵:“我没听说啊!”
nbsp;nbsp;nbsp;nbsp;乌拉那拉氏是福晋正经娘家,若是家中有丧事,不管怎么说胤禛和她都应该回去一趟的,但虞燕这个月初一去请安的时候,福晋还在宫里呆着,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nbsp;nbsp;nbsp;nbsp;李有容连忙摆手:“我也不知道我听得对不对,反正是我娘和我爹晚上说话的时候提到一嘴,说是哪个孩子可怜,刚出生娘就没了,如今长到六七岁的年纪,爹也没了。”
nbsp;nbsp;nbsp;nbsp;这说的不是星德还能有谁?
nbsp;nbsp;nbsp;nbsp;虞燕想到近来福晋身上穿的戴的确实比以往素净不少,心里就不免想起前段时间星德还兴高采烈地和自己说终于可以回家过年,没想到一夜之间突生变故。
nbsp;nbsp;nbsp;nbsp;她觉得这小孩真是太可怜了。
nbsp;nbsp;nbsp;nbsp;李氏这边送走家里人之后,其他阿哥屋子里的侧福晋也随大流来道贺,她难得一次见这么多人,还都是避不开的应酬,只好又端出谢嬷嬷先前教她的那幅娇矜模样将侧福晋的派头充起来,在面子上也说得过去一点。
nbsp;nbsp;nbsp;nbsp;虞燕则是自己跑到了胤禛屋里。
nbsp;nbsp;nbsp;nbsp;“你又要出宫?”胤禛诧异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虞燕点点头,她的诉求也很明确:“女儿听说星德的阿玛出事了?”
nbsp;nbsp;nbsp;nbsp;胤禛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是今日外面来人同你说的吧。”
nbsp;nbsp;nbsp;nbsp;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解释道:“你说起这事儿,于情于理咱们确实该去祭拜一下,只是弘晖年幼,身子骨也不康健,这段时间一直有头疼脑热的毛病,福晋那边有些撒不开手。”
nbsp;nbsp;nbsp;nbsp;再加上如今乌拉那拉氏族内也出了一些问题,胤禛有些不想去蹚这个浑水。
nbsp;nbsp;nbsp;nbsp;“那就咱俩去不行吗?”虞燕眨巴眨巴眼睛。
nbsp;nbsp;nbsp;nbsp;按照时下人们的看法来说,像虞燕这样侧室出的孩子也算得上是福晋的女儿,去拜祭一下并不过分。
nbsp;nbsp;nbsp;nbsp;胤禛挑眉:“你年纪没大到哪去啊,再说出殡那天万一撞见点什么,到时候回来又高烧不止,你额娘还不得和我拼命。”
nbsp;nbsp;nbsp;nbsp;虞燕发誓:“这次肯定不会了!”
nbsp;nbsp;nbsp;nbsp;见她态度很是坚决,胤禛又觉得去乌拉那拉氏祭拜一趟也无不可,毕竟不管怎么说乌拉那拉氏好歹是他福晋的娘家,思忖一番后胤禛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nbsp;nbsp;nbsp;nbsp;星德的父亲算得上是因病去世的,他年纪也不大,膝下只有星德一子,因此葬礼算不上多么隆重,临时接到雍郡王和二格格来的消息时,就连福晋的生母都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郡王爷这么给他们面子。
nbsp;nbsp;nbsp;nbsp;毕竟费扬古去世多年,如今乌拉那拉氏族中才干出众的子弟并不多,可以说他们这一支已经有些没落了。
nbsp;nbsp;nbsp;nbsp;反倒是福晋其余几个哥哥和嫂子显得比较兴奋,明明在办着葬礼,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nbsp;nbsp;nbsp;nbsp;费扬古死后他身上骑都尉的爵位就到了星德的父亲头上,按照道理来说的话星德父亲去世后这个爵位应该继续传到星德身上才是,但他实在年幼,因此乌拉那拉氏家中有了想将爵位传给星德父亲下面两个弟弟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个原因,不管是福晋剩下的几个哥哥还是嫂嫂,都朝着虞燕嘘寒问暖,希望能通过孩子来给郡王爷留下一个好印象。
nbsp;nbsp;nbsp;nbsp;若是能借这个机会攀上郡王爷,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爵位就落到自己家来了。
nbsp;nbsp;nbsp;nbsp;虞燕感到无比厌烦,她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作秀的工具,因此直截了当问道:“星德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福晋的二嫂面露为难之色:“回格格话,他如今在灵堂。”
nbsp;nbsp;nbsp;nbsp;像虞燕这样的小孩其实是不应该去灵堂的,但她挂念星德,趁着大人们都围着胤禛没空管她,偷偷溜到灵堂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灵堂的正中央摆放着灵柩,前面设有牌位、香案、蜡烛以及各色各样的供品,偶尔周边还会传来唢呐的声音,最前面挂着一个硕大的“奠”字。
nbsp;nbsp;nbsp;nbsp;虞燕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挂满了白幡,一阵穿堂风吹起丧盆里的纸钱,烧得高高的火苗被吹低了一点,纸钱在灵堂内漫天飞舞,惟有堂内披麻戴孝的小孩跪得直直的,仿佛周边环境的变化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nbsp;nbsp;nbsp;nbsp;星德还以为是前来吊唁的人,就没有抬头。他已经跪在这里守灵守了好几天了,不管是脸还是脑子都逐渐变得麻木,
nbsp;nbsp;nbsp;nbsp;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当作没听见,只是一味地跪在那儿。
nbsp;nbsp;nbsp;nbsp;“星德。”
nbsp;nbsp;nbsp;nbsp;虞燕轻轻唤他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他没什么反应。
nbsp;nbsp;nbsp;nbsp;虞燕叹了一口气,从旁取出三炷香拜灵柩三拜,随后上前踮脚将香插入祭拜用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