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里面有一个孩子是如今骑都尉富礼的长子,比额林珠恰好大两岁,听说念书和骑射都不错,行为举止也都很得体,胤禛本来是属意他的。
nbsp;nbsp;nbsp;nbsp;“好是好,只是女儿觉得这些人留给弘晖弟弟会更恰当些。”虞燕将纸推回去继续说道,“虽然说女儿只在上书房念两年的书,但是这两年间也是朝夕相处的,女儿还是想要找两个知根知底的人。”
nbsp;nbsp;nbsp;nbsp;“知根知底?”胤禛一下子就回过味来,“你心里已经想好人选了?”
nbsp;nbsp;nbsp;nbsp;虞燕点点头:“同样也是乌拉那拉氏的人,阿玛可还记得星德?”
nbsp;nbsp;nbsp;nbsp;“他阿玛去世也快一年了,早就出了热孝,如今在进宫走动也算不得什么。”虞燕掰着手指和胤禛说道,“而且他又在咱们家养了足足两年的时间,他这人什么样的品格阿玛你最清楚不过了。”
nbsp;nbsp;nbsp;nbsp;“何况女儿也有私心。”虞燕有些不好意思,“他阿玛临终前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爵位如今也是他叔叔的,若就放任他这么一直在家里呆着,日后也没有人给他谋划前程。女儿和他好歹朋友一场,总想着能帮他一把是一把。”
nbsp;nbsp;nbsp;nbsp;还是那句话,上书房就是一个小朝廷。星德从小来这里和那些勋贵子弟多加接触,好歹也能混个人情往来,日后说不定能帮上点什么忙。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一条路。
nbsp;nbsp;nbsp;nbsp;“那还有一个名额你准备选谁?”胤禛也没说可不可以,只是继续追问道。
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个……虞燕看着胤禛迟迟没有说话。
nbsp;nbsp;nbsp;nbsp;她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想好要选谁,只是刚刚从额娘的屋子出来的恰好看见了李家送来的粉玻璃葡萄花双环耳盒,虞燕心里才有了主意。
nbsp;nbsp;nbsp;nbsp;虞燕抬眸看向胤禛:“李家有个姑娘,与我颇为投缘。”
nbsp;nbsp;nbsp;nbsp;“是你额娘家的女孩?”胤禛挑眉,“有你在前作例,这事办起来倒是不难,随便给她编个身份进去就是。不过你还得问问问人家愿不愿意陪着你剃头着男装,否则就算口谕下去了,人家心里不乐
nbsp;nbsp;nbsp;nbsp;意憋着气,反倒还伤了你们表姐妹之间的感情。”
nbsp;nbsp;nbsp;nbsp;虞燕和李有容打的交道并不多,但是从寥寥几句话中就可以看出这姑娘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nbsp;nbsp;nbsp;nbsp;她敢于反抗、勇于质问、不愿随波逐流,虞燕有十分的把握李有容会答应她入宫伴读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她会答应的。”
nbsp;nbsp;nbsp;nbsp;虞燕的余光看向窗外的院墙,两个小太监正架着梯子修剪满墙乱爬的凌霄花。
nbsp;nbsp;nbsp;nbsp;这种花每逢夏季就能满院子蹿根,不止是长在墙上,有时候甚至会从地里冒出来。不管侍候花草的小太监们怎么砍拔,又或者是拿开水来浇,都弄不死。
nbsp;nbsp;nbsp;nbsp;她依然顽强的沿着墙角盛开,遍野的碧绿中那朵朵喇叭状的橘红宛若天边的晚霞从墙头蔓延到墙尾,热烈得似乎多看一眼就要被灼烧。
nbsp;nbsp;nbsp;nbsp;而她们,又何尝不是这借着墙面向上攀爬,最后遮天蔽日的凌霄花呢?
nbsp;nbsp;nbsp;nbsp;虞燕回屋后安静地坐在圆椅上,天实在是热得慌,她干脆将脱了出门见人的外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在身上,随后看着桌面发呆。
nbsp;nbsp;nbsp;nbsp;直到越桃从屋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和一支盛开的荷花才吸引过她的目光。
nbsp;nbsp;nbsp;nbsp;“格格,这是乌拉那拉氏那边送来的信。”
nbsp;nbsp;nbsp;nbsp;荷花盛开得恰到好处,琼珠滚滚,晶莹剔透,花瓣尖上是清透的粉,虞燕接过后就将它插在桌案前的抱月瓶里。
nbsp;nbsp;nbsp;nbsp;信上面也画着一朵荷花。
nbsp;nbsp;nbsp;nbsp;虞燕拆开信封,星德应该是收到了她的回信,言辞中的雀跃之情几乎都要快脱离纸张,扑到她的面前了:“你先前在江宁的时候才五月,荷花都还没盛开,肯定没有现在的好看!这支荷花是我今天从院子里摘的,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我就想着从里面挑了一只最好看的荷花给你送来。”
nbsp;nbsp;nbsp;nbsp;信里还详细介绍了他是怎么划船到湖中央、怎么样从一群盛开的荷花中选出他认为最好看的那一支,以及在信里保证下次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让虞燕试试他院子里的莲蓬有多好吃。
nbsp;nbsp;nbsp;nbsp;而针对虞燕在信中叙说的关于权力的话语,他似乎考虑再三,最后才写下一段浅浅的墨迹:
nbsp;nbsp;nbsp;nbsp;“额林珠,不用以有权欲为耻。”
nbsp;nbsp;nbsp;nbsp;“我们都想有能力去帮助那些我们想要帮助的人,而这份能力正是你现在的权欲所带来的,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你值得拥有它。”
nbsp;nbsp;nbsp;nbsp;权力自然是个好东西,谁拥有了它谁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改变他人的意愿,从而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nbsp;nbsp;nbsp;nbsp;人人都想追逐它、拥有它。
nbsp;nbsp;nbsp;nbsp;虞燕自然也不例外。
nbsp;nbsp;nbsp;nbsp;但她看到星德的回信后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再怎么和自己说不要去考虑他人的目光,但如果能得到朋友的肯定的话,自然是更好的。
nbsp;nbsp;nbsp;nbsp;虞燕就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想要让星德入宫陪她读书的事情写在信里。
nbsp;nbsp;nbsp;nbsp;写完要送给星德的信后她又从旁边抽了一张新的信纸出来,这封是写给李有容的,她简单地交代一下前情提要后在信中写道:
nbsp;nbsp;nbsp;nbsp;“表姐,现在有一个可以入宫跟着我念书的机会,但是需要你剃头穿男装,而且只有两年的时间,你愿意来吗?”
nbsp;nbsp;nbsp;nbsp;对于李有容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难以做出抉择的事情,她捏着信纸回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今年她已经八岁了,乌黑亮丽的头发垂在耳边已经到了肩膀下面的位置,称着她那张已经逐渐褪去稚气的面容现在十分漂亮。尤其是每次爹娘带她出门的时候,总会有许多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她这张漂亮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