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上次我们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修格斯头轻轻靠着窗沿，视线扫过闻烛那双金色的眼睛——像红塔永不落日的金太阳，怀念的喟叹。
nbsp;nbsp;nbsp;nbsp;闻烛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听到这话，扬眉：“是吗？我们心平气和过吗？”
nbsp;nbsp;nbsp;nbsp;“太让我伤心了，亲爱的。”修格斯轻笑，那是一张像极了凯撒琳的脸，笑起来尤甚。
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闻烛突然问。
nbsp;nbsp;nbsp;nbsp;“嗯，谁？裴青山么？”
nbsp;nbsp;nbsp;nbsp;“凯撒琳。”闻烛打量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明明受到她影响最多的、最推崇她一生的科学结果的、最肯定她的价值的，一直是你。”
nbsp;nbsp;nbsp;nbsp;就像凯撒琳说的那样，闻烛一直是个传统又典型的红塔暴君，信奉暴力和死亡，
nbsp;nbsp;nbsp;nbsp;但修格斯不一样，他对人类文明的好奇程度太强烈了，闻烛那时候跟这一人一诡待在一起，基本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的在谈论什么，明明凯撒琳用的也是解码了红塔声波的语言，拼凑在一起只听得闻烛头大，修格斯却乐在其中。
nbsp;nbsp;nbsp;nbsp;所以最后修格斯对凯撒琳发动地毯式搜索和屠杀的时候，闻烛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nbsp;nbsp;nbsp;nbsp;“因为非我族类。”修格斯耸了耸肩，“她那么让人着迷的一颗大脑，不能为我们所用，不是太可惜了么？”
nbsp;nbsp;nbsp;nbsp;这两个惺惺相惜的东西，都是各自种族的怪胎，又都为了各自的故土而战。
nbsp;nbsp;nbsp;nbsp;闻烛只觉得好笑：“所以你顶着这样一张脸，是单纯的想要恶心我，还是在缅怀她？”
nbsp;nbsp;nbsp;nbsp;修格斯却只是睁着那双神似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你愿意怎么想都可以。”
nbsp;nbsp;nbsp;nbsp;那张混合了两张不同五官形态的脸逐渐扭曲了起来，闻烛的表情也骤然变得古怪，
nbsp;nbsp;nbsp;nbsp;修格斯的脸更协调了，但给他的违和感却愈演愈烈。
nbsp;nbsp;nbsp;nbsp;半晌，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怪异，修格斯幽幽道：“不过到底是我顶着她的脸，还是她复刻了我的基因呢？”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知道吗，闻烛？”
nbsp;nbsp;nbsp;nbsp;“塔尔赫人原本就是融合诡物的基因生长出来的种族。”
nbsp;nbsp;nbsp;nbsp;闻烛骤然掀起眼皮。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修格斯会知道唐伞家废弃的研究所？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修格斯甚至快他一步，还能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已经足够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了吗？
nbsp;nbsp;nbsp;nbsp;当初闻烛在唐伞拼凑出来的真相里听出来的违和，宛如一块被砌成墙的岩石，风雨飘零后，终于在这一刻隐隐松动起来。
nbsp;nbsp;nbsp;nbsp;“红鸽集团生物研究中心。”修格斯轻轻的念了一遍那个名字，语气怀念，“说起来，那也是我第一次来到人类社会。”
nbsp;nbsp;nbsp;nbsp;修格斯是历代王座的教父，他能活那么久，闻烛早有猜测。
nbsp;nbsp;nbsp;nbsp;“你说巧不巧，当年被那个狡猾的人类采去基因的人，就是我。”修格斯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闻烛收缩的蛇瞳，满意的耸肩，“凯撒琳的血统很纯正啊……这么说来，她跟我本是一体的，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一把冰箭就贴着他射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修格斯闪身避过，冰箭毫不留情的射穿了墙壁，裂开一道巨痕，稀稀拉拉的砖块碎了一地。
nbsp;nbsp;nbsp;nbsp;“别这么生气，你就那么在乎她吗？”修格斯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不是因为她体内流淌着跟你血脉同根的东西，如果不是她有着我的力量，你会那么喜欢她？”
nbsp;nbsp;nbsp;nbsp;闻烛简直对他的逻辑感到惊愕和搞笑：“你想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欣赏她吗？我在告诉你原因啊。”修格斯又闪身避开拔地而起的冰刺，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nbsp;nbsp;nbsp;nbsp;放你娘的屁。
nbsp;nbsp;nbsp;nbsp;你也配？
nbsp;nbsp;nbsp;nbsp;闻烛简直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但这些怒气冲冲的话到嘴边最终也变成了两声莫名的冷笑：“是吗。”
nbsp;nbsp;nbsp;nbsp;“怎么样，我想，这也许会让我们的合作进展得更顺利一点。”修格斯徐徐道。
nbsp;nbsp;nbsp;nbsp;闻烛没吭声。
nbsp;nbsp;nbsp;nbsp;“你把我引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我当然可以拿出我的诚意来。”修格斯的目光紧紧的贴着闻烛，“凯撒琳应该跟你提过‘诸神’吧？”
nbsp;nbsp;nbsp;nbsp;“怎么？”闻烛不动声色的反问。
nbsp;nbsp;nbsp;nbsp;也许提过很多，但是以闻烛那个时候的脑子只能记下一个名字。
nbsp;nbsp;nbsp;nbsp;“‘诸神’应该是潘多拉实验的最后一个环节。”修格斯缓缓道，“诱捕剂在你这里，这么多年，你肯定把那玩意研究透了——当我们寄生在人类身上的时候，会释放出信息分子，而诱捕剂的作用就是引诱、吸引这些信息分子，‘诸神’负责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