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许主任，我听得懂中国话。”
nbsp;nbsp;nbsp;nbsp;“嗯。”许言知道。
nbsp;nbsp;nbsp;nbsp;小潘机长不仅能听得懂中国话，而且还能相当智能地在听得懂与听不懂之间来回切换。
nbsp;nbsp;nbsp;nbsp;许言问他：“你是不是忽悠赵有名了？”
nbsp;nbsp;nbsp;nbsp;赵赫不是傻子，许言也不是。刚刚那一桌四个人，唯一一个单纯懵懂的就是那个只会捡纸玩的赵有名。
nbsp;nbsp;nbsp;nbsp;想想都让人心酸。
nbsp;nbsp;nbsp;nbsp;“没有，”潘煜眼里迸着笑意，兴奋的语气荡在半空中，“我只是让他帮了我个小忙。”
nbsp;nbsp;nbsp;nbsp;“小忙？”
nbsp;nbsp;nbsp;nbsp;“嗯，”潘煜看他，毫不避讳，“他在教我追人。”
nbsp;nbsp;nbsp;nbsp;“…追人？”许言点头，重新拿了杯子，倒了杯酒推到潘煜面前，听不出情绪地开口，“是他教你追人要一掷千金？”
nbsp;nbsp;nbsp;nbsp;“一掷千金？”
nbsp;nbsp;nbsp;nbsp;“你送的那对玉琥…”许言没跟他兜圈子，那算哪门子特产？
nbsp;nbsp;nbsp;nbsp;潘煜明白了：“镇邪保平安的。”
nbsp;nbsp;nbsp;nbsp;“许主任，我希望你能高兴，”小卷毛划重点，“每天都要高兴。”
nbsp;nbsp;nbsp;nbsp;许言看他，指腹碰着桌面，没有规律：“我有不高兴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
nbsp;nbsp;nbsp;nbsp;许主任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的高兴。
nbsp;nbsp;nbsp;nbsp;但那不快乐。
nbsp;nbsp;nbsp;nbsp;许言每一天的生活都在追求完美的路上，每件事都习惯了要到尽善尽美，为工作、为同事、为朋友，不遗余力，日复一日。
nbsp;nbsp;nbsp;nbsp;但太过求全责备的人注定是得不到快乐的。
nbsp;nbsp;nbsp;nbsp;小潘机长会心疼，所以也会迷信神奇的东方力量，希望玉琥避凶、镇邪趋吉。但好像作用不大，外航653和长空2312接连点炮，差点没把许言给送下桌。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潘爹和路易斯都不够有钱，不然潘煜就能在给许主任投资个空管局了。
nbsp;nbsp;nbsp;nbsp;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林暮暮女士了，三十岁正是闯的年纪。
nbsp;nbsp;nbsp;nbsp;潘煜盯着被许言推过来的酒杯，目光上移，落在那只半隐在酒杯后的手指，修长分明。
nbsp;nbsp;nbsp;nbsp;他手指不受控制地上桌，慢慢挪动。
nbsp;nbsp;nbsp;nbsp;“潘煜。”许言出声，音色清冷。
nbsp;nbsp;nbsp;nbsp;潘煜手指立刻就曲跪在了桌面上，脑子里自动倒带最初的问题：“不是赵有名教的，我也没有一掷千金。”
nbsp;nbsp;nbsp;nbsp;“那只是一件特产。”
nbsp;nbsp;nbsp;nbsp;“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可能是因为它是用我工资卡买的。”
nbsp;nbsp;nbsp;nbsp;许言停顿一瞬，思绪跑偏：“工资卡？”
nbsp;nbsp;nbsp;nbsp;老天，潘煜竟然不是个月光族。
nbsp;nbsp;nbsp;nbsp;“嗯呀，”小卷毛重重点头，跟他认真分享，“我工资卡上还有很多钱。”
nbsp;nbsp;nbsp;nbsp;潘煜一向奉行花家里的省自己的。只要他不创业，潘爹都觉得他是在赚钱了。
nbsp;nbsp;nbsp;nbsp;“许主任，”潘煜看向他，眼睛都是亮的，“那对我来说，确实挺难得的。”
nbsp;nbsp;nbsp;nbsp;潘煜从小到大拥有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但独属于自己的却很少很少。
nbsp;nbsp;nbsp;nbsp;多多是，工资卡也算。
nbsp;nbsp;nbsp;nbsp;他的眼睛亮而炙热，许言与他视线短暂相碰却又很快转走，手指都已从酒杯处撤回。
nbsp;nbsp;nbsp;nbsp;“喝吧。”
nbsp;nbsp;nbsp;nbsp;他轻敲了两下酒瓶，眸子低扫，停在他的酒杯上，潘煜不作停留地喝下，利落干脆。
nbsp;nbsp;nbsp;nbsp;“许主任，”潘煜手指捏着酒杯边缘，问话却相当大胆，“我能开始追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