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睁开眼，和娄危对上目光。
nbsp;nbsp;nbsp;nbsp;娄危双手捧住祝闻祈的脸，轻轻将额头相抵。
nbsp;nbsp;nbsp;nbsp;“刚才的话，我也可以当做没听见。”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愣怔片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nbsp;nbsp;nbsp;nbsp;“你能不能要点脸？”他惊愕道。
nbsp;nbsp;nbsp;nbsp;“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
nbsp;nbsp;nbsp;nbsp;趁着娄危还没反应过来，祝闻祈靠着门扉向下一躲，从娄危两臂之间的空隙滑了出去，噔噔噔后撤几步，直到跑出足够远的距离之后，才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还好轻功不是白练的。
nbsp;nbsp;nbsp;nbsp;“刚才的承诺依旧有效，你现在出去，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又重复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娄危仍旧站在原地，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祝闻祈：“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nbsp;nbsp;nbsp;nbsp;最后一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即使维持着表面摇摇欲坠的平静，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已经发生，就像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不能再收——走出这一步时，娄危已经想清楚了。
nbsp;nbsp;nbsp;nbsp;然而祝闻祈还不清楚。
nbsp;nbsp;nbsp;nbsp;他后腰抵在木桌上，一时间竟然不敢直视娄危的目光。双手向后撑在木桌上，连自己都没察觉，关节因为用力而开始泛白。
nbsp;nbsp;nbsp;nbsp;半晌后，祝闻祈才斟酌开口道：“你现在还小，又鲜少和同龄人相处……一时间错认了这种感情，也是能理解的。”
nbsp;nbsp;nbsp;nbsp;娄危几乎气笑了。
nbsp;nbsp;nbsp;nbsp;“我错认？”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认真点头：“这种情况很常见，我不会因为你一时冲动就错怪你。毕竟是我没把你教好。”
nbsp;nbsp;nbsp;nbsp;娄危变得面无表情起来：“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沉思许久后，祝闻祈抬头，有些犹豫道：“这件事我也有错，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怎么解决。”
nbsp;nbsp;nbsp;nbsp;“要不这样，既然你已经过了及冠礼，按理说应该拥有别的居所，只是近来一段时间太忙，我把这件事忘记了……”
nbsp;nbsp;nbsp;nbsp;“别的峰应当有无人居住的宫殿，你暂且先搬过去，冷静冷静，说不定时间长了，你就想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一口气说完一大长串后，对面却始终没有回应。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是组织了许久的措辞，说出口后，祝闻祈的心情并没有像想象那般轻松起来。
nbsp;nbsp;nbsp;nbsp;“……你要赶我走？”半晌，对面的声音才传来。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祝闻祈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攥住，又蓦然间松开，像被揉皱又重新展开的旧报纸。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
nbsp;nbsp;nbsp;nbsp;他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反复咂摸后，又发觉自己说出的话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nbsp;nbsp;nbsp;nbsp;“师尊，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娄危看着祝闻祈，轻声道。
nbsp;nbsp;nbsp;nbsp;“你呢？你清楚吗？”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垂下眼，声音低到让人听不分明。
nbsp;nbsp;nbsp;nbsp;“……别问了。”
nbsp;nbsp;nbsp;nbsp;殿内重归一片寂静当中。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将混乱的心情压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难道就要比娄危更明白吗？只是这里本不该有他的锚点，战战兢兢走至今日，行将踏错，半步不慎，便可能坠入深渊。
nbsp;nbsp;nbsp;nbsp;所以只能努力将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部割舍，即使伤及筋骨割去血肉，也在所不惜。
nbsp;nbsp;nbsp;nbsp;他不能停留。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收回撑在木桌上的手，还没等开口，便被娄危抢先发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