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晴雨图》，就是圣人给那副仙人画作赐的名字。这副画被挂在了圣人的寝宫里，也是整个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出了宫门之后，瑶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暗夜里，黑洞洞的宫门仿若野兽的血盆巨口，欲要择人而噬。
nbsp;nbsp;nbsp;nbsp;若是换个普通人，可能就当成夜深人静的错觉了。
nbsp;nbsp;nbsp;nbsp;可瑶光虽道行不深，却也是自幼修行，灵觉自然高于普通人。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那不是错觉，和头一次入宫时相比，如今的皇宫所散发出的气息，实实在在地阴暗晦涩了很多。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景阳察觉到她的不适，心中担忧。但如今还在宫门口，他也只能将握住她柔荑的手稍稍用力，低声询问道。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瑶光扯出一抹笑容，压低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根本不像是没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她低声说：“我不太喜欢现在的皇宫，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nbsp;nbsp;nbsp;nbsp;景阳的神情更加担忧，索性如今夜深，出入皇宫的只有他们夫妻二人，马车就停在金水桥外，如今已经不远了。
nbsp;nbsp;nbsp;nbsp;等上了马车，景阳立刻就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紧紧贴在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地方，温热而干燥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均匀地在她背上拍抚。
nbsp;nbsp;nbsp;nbsp;他明明自己也很难受的，瑶光感觉得出来。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挣扎着搂住他的脖颈，白嫩而冰凉的脸颊贴上他的，骤然间一片滚烫，仿佛要将她如雪般白嫩的肌肤直接融化。
nbsp;nbsp;nbsp;nbsp;她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厚重的耳垂上，如呢喃般撒娇：“八郎，不要为不值得的人难过了。你难过的话，我也会跟你一起难过。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让我们两个都伤心，你不觉得太亏了吗？”
nbsp;nbsp;nbsp;nbsp;景阳被她逗笑了，也学着她蹭了蹭，柔声道：“真是个傻姑娘！”
nbsp;nbsp;nbsp;nbsp;“人家才不傻呢，人家聪明得很。”瑶光不依道，“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nbsp;nbsp;nbsp;nbsp;“对，都对，是我着相了。”景阳紧紧抱住她，把脸埋进她雪白的脖颈处，用力呼吸着她身上熏香与体香混合的特殊气息，仿佛在寻找某种独有的印记。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上次被瑶光抱怨过勒得太紧，这次他就有了分寸，两人紧紧相贴，却并不会让瑶光觉得憋闷。
nbsp;nbsp;nbsp;nbsp;瑶光就任他抱着，两人静默了一路，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等马车进了仪门，景阳先下了车，再扶着瑶光下来，用斗篷把人一裹，直接抱了起来，大步流行地往正院走去。
nbsp;nbsp;nbsp;nbsp;燕姑姑早得了消息，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屋子已经暖好，热水、热汤、热饭都已经备好，只等他们享用了。
nbsp;nbsp;nbsp;nbsp;夫妻二人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又一起用了迟来的晚膳，便相拥着倒在螺钿拔步床上。
nbsp;nbsp;nbsp;nbsp;他们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坦露自己，顺便发泄这一路积攒的忐忑和激动。
nbsp;nbsp;nbsp;nbsp;云雨初歇，景阳拥着瑶光，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圣人的秘密。
nbsp;nbsp;nbsp;nbsp;不，也或许，对于有心人来说，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nbsp;nbsp;nbsp;nbsp;“父皇在某些方面，已经力不从心了。”
nbsp;nbsp;nbsp;nbsp;他说得不算隐晦，瑶光立刻就领会到了其中真意。
nbsp;nbsp;nbsp;nbsp;她嗔怪地在他白玉似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下，娇声啐道：“真是个老不修的，哪有儿子讨论老子房中事的？”
nbsp;nbsp;nbsp;nbsp;对此景阳不以为意，嗤笑道：“父皇哪次召幸嫔妃没人在外间看着？不然你以为，这消息我是怎么知道的？”
nbsp;nbsp;nbsp;nbsp;不但圣人如此，他还要求太子也是如此。
nbsp;nbsp;nbsp;nbsp;太子和东宫女眷们行周公之礼的屋子，隔开里外间的那面墙，隔音效果几近于无。
nbsp;nbsp;nbsp;nbsp;不管太子叫哪位女眷做陪，都有掌管彤册的女官在外间随时记录，以防太子沉迷女色，坏了身子。
nbsp;nbsp;nbsp;nbsp;玩闹过后，瑶光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说，圣人之所以对仙药感兴趣，就是因为……”
nbsp;nbsp;nbsp;nbsp;景阳点了点头，说：“应该不止。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毛病，就不好打听来。太医院那边，可比后宫的宦官们嘴巴严实多了。”
nbsp;nbsp;nbsp;nbsp;瑶光不解地问：“朝中不是有人族与妖族的混血吗？圣人为何不去找他们？”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知道没找？”景阳反问。
nbsp;nbsp;nbsp;nbsp;瑶光哑然片刻，提出了新的疑惑：“可是十二皇子才刚出生不久，宫中的申贵人和甄妃又先后有了身孕，怎么也不像是你说得那样啊。”
nbsp;nbsp;nbsp;nbsp;景阳粗糙的大手在她嫩滑的背上摩挲，笑道：“平日里你不是懂得挺多吗？怎么这会儿又傻了？这世上就是有些女子，特别容易受孕。”
nbsp;nbsp;nbsp;nbsp;他一句话干脆说透了，瑶光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有些女子天生易孕。但无论甄妃还是申贵人，都是身体康健的年轻女子。若是男子体弱，女子康健的话，也不容易成孕的。”
nbsp;nbsp;nbsp;nbsp;人也是动物，动物的基因都是慕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