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燕棠把收集的证据给宋郁的邮箱发了一份，盘算完手上的事情，还是打算先改毕业论文。
nbsp;nbsp;nbsp;nbsp;严格来说，她的毕业论文的结构已经足够完整，多增加一块研究领域，相当于又把论文的研究层次往深度推了一点，做得好就是锦上添花，做不好就是论文的重灾区，对于本科生来说很困难。
nbsp;nbsp;nbsp;nbsp;难也只能硬着头皮尽力做，还得做好来。
nbsp;nbsp;nbsp;nbsp;燕棠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理出写作思路，立刻联系导师陈治文寻求建议，可很快就得知他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至少三天后才有空。不得已之下，燕棠厚着脸皮找了郑琦。
nbsp;nbsp;nbsp;nbsp;郑琦很热心，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专程在下午来学校和她见面沟通。
nbsp;nbsp;nbsp;nbsp;“……除了刚才跟你提到的两个小细节，这部分思路总体很不错，只不过时间上比较紧张，现在这个体量都赶得上硕士论文了，你很努力啊。”
nbsp;nbsp;nbsp;nbsp;郑琦老师不知道事情原委，还以为是燕棠心思大胆，剑走偏锋。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声夸奖，燕棠无奈一笑，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相信郑琦的治学态度和学术水平，既然她说没问题，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nbsp;nbsp;nbsp;nbsp;办公室的窗户大开，三月末的春风飘进室内，把燕棠肩上的压力吹走些许。
nbsp;nbsp;nbsp;nbsp;这时正是梨花盛开的时候，外头的梨树上雪白一片，这些天里燕棠都是匆匆走过，无心留意，这时往外一看，才觉得那风景很美。
nbsp;nbsp;nbsp;nbsp;梨树后是一处还在施工的工地，是学院正在搭建专门的俄文图书馆。
nbsp;nbsp;nbsp;nbsp;郑琦顺着燕棠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这个图书馆是我们学院这两年的重点合作项目，投资方就是上次我跟你提到的中俄文化友好促进基金会，就快要剪彩了，到时候你可以来参观，这几年里学院项下的翻译作品都会在里面陈列。”
nbsp;nbsp;nbsp;nbsp;说起这件事，郑琦提醒她在处理完毕业论文后要认真对待试译的短篇小说，如果之后能入选文库的翻译组，未来对她有好处。
nbsp;nbsp;nbsp;nbsp;燕棠谢过郑老师，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时间还早，正准备赶回图书馆继续改论文，就听见走廊另一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那声音很熟悉，令她忍不住心中一紧。
nbsp;nbsp;nbsp;nbsp;燕棠缓缓转过身去，不远处那间标着“副院长办公室”的门前站着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
nbsp;nbsp;nbsp;nbsp;“崔教授。”她声音僵硬。
nbsp;nbsp;nbsp;nbsp;崔平山推了下眼镜，直接说：“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nbsp;nbsp;nbsp;nbsp;去他办公室？她跟他有什么话可说？
nbsp;nbsp;nbsp;nbsp;燕棠在上午才把证据发给宋郁，不可能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办好了吧？
nbsp;nbsp;nbsp;nbsp;她站在原地，心里一时间闪过很多猜想，又听崔平山催促了几声，才缓慢地挪动步子往他办公室里走。
nbsp;nbsp;nbsp;nbsp;崔平山先一步坐在办公桌后，见她慢吞吞走进来，说：“把门关上。”
nbsp;nbsp;nbsp;nbsp;“……不好吧？”燕棠下意识说。
nbsp;nbsp;nbsp;nbsp;她的导师陈治文就是男老师，之前两人见面，办公室的门是从来不关的。可崔平山这会儿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却哂笑一声：“看来是我的面子没你的大。”
nbsp;nbsp;nbsp;nbsp;燕棠心里咯噔一下，捏着背包肩带的手瞬间攥紧，“我不是这个意思……”
nbsp;nbsp;nbsp;nbsp;“那就进来，关门。”
nbsp;nbsp;nbsp;nbsp;她踟蹰片刻，将门掩上，留了二指宽的缝隙，随后走到了办公室内。
nbsp;nbsp;nbsp;nbsp;崔平山的办公室跟郑琦那间被书堆满的办公室很不一样，这里的书柜、桌面上基本摆放着一些奖章和荣誉，还有他跟来到学校访问的各个领导、知名学者的合照。
nbsp;nbsp;nbsp;nbsp;他招呼她坐下，燕棠捡了最靠门的沙发边缘位置，局促地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崔平山盯着她看了几秒，说：“好久没在学院里看见你，都在外面玩儿去了吧，难怪没认真准备毕业论文。”
nbsp;nbsp;nbsp;nbsp;这话让燕棠心堵至极。
nbsp;nbsp;nbsp;nbsp;毕业年级都在忙着实习、考研和考公，谁有那个闲心天天来学院晃荡？
nbsp;nbsp;nbsp;nbsp;崔平山见她不说话，又问：“今天来这里是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按照内审意见修改毕业论文。”
nbsp;nbsp;nbsp;nbsp;听她提起这个，崔平山的脸色稍微好了些，“那还算像话，陈老师把我的意见都告诉你了吧？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才不会出问题，知道吗？”
nbsp;nbsp;nbsp;nbsp;燕棠心里憋屈，心里回想了一下宋郁给她的保证，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勉强让自己忍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崔平山很满意地笑了下，又招招手，让她坐近点儿，坐到办公桌边的椅子上，这样好说话。
nbsp;nbsp;nbsp;nbsp;“我坐在这里挺好的。”燕棠没动。
nbsp;nbsp;nbsp;nbsp;崔平山也没坚持，而是指着她手边那本书说，“看过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