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你也说了，”艾意莎对嬴若木笑笑，“一个人生活在这样一座城市，很容易感到无聊，也会孤独。所以我一直在找，在期望，在等待……”
nbsp;nbsp;nbsp;nbsp;于是更加孤独。
nbsp;nbsp;nbsp;nbsp;嬴若木轻声问：“很久了吗？”
nbsp;nbsp;nbsp;nbsp;艾意莎说：“很久了，非常久，我已经记不清到底多久……”
nbsp;nbsp;nbsp;nbsp;嬴若木沉默了片刻。
nbsp;nbsp;nbsp;nbsp;艾意莎很有耐心。她已经等了太久，不在乎更久一点。
nbsp;nbsp;nbsp;nbsp;嬴若木说：“你命令我杀你，是因为你真的想要寻求死亡吗？”
nbsp;nbsp;nbsp;nbsp;艾意莎说：“偶尔有几个瞬间，我想过死。但我不会放弃活着。”
nbsp;nbsp;nbsp;nbsp;嬴若木又沉默了两秒，她逐渐下定决心：“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nbsp;nbsp;nbsp;nbsp;“名字？”艾意莎愣了愣。
nbsp;nbsp;nbsp;nbsp;“名字。”嬴若木重复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艾意莎，艾草的艾……”
nbsp;nbsp;nbsp;nbsp;“不，不是这个。”
nbsp;nbsp;nbsp;nbsp;这下轮到艾意莎沉默了。
nbsp;nbsp;nbsp;nbsp;嬴若木把枪放下了，告诉她：“艾意莎，我不杀你，我要你想起来自己原本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艾意莎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出现了罕见的、真实的迷惘：“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嬴若木收起枪，看着幽暗的山谷和夜色中连绵的山影：“我们去尽头的边缘看一看，红城外是什么样的。”
nbsp;nbsp;nbsp;nbsp;艾意莎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是她理解了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嫣岛！”她忽然大声叫她的名字，“你真的决定不杀我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她不必问，她可以去看自己戴在手上连接了命运之轮电脑的终端，上面会接收来自嫣岛接到指令后的反馈代码。
nbsp;nbsp;nbsp;nbsp;是的，代码告诉艾意莎，嫣岛反抗了最高指令，它——她自己决定，不杀艾意莎。
nbsp;nbsp;nbsp;nbsp;能够抵抗最高权限的指令，拥有自己的想法，让她猜不透看不明白……
nbsp;nbsp;nbsp;nbsp;嫣岛就是她一直寻找、期盼、等待的另一个灵魂。
nbsp;nbsp;nbsp;nbsp;嫣岛甚至知道她脑子里都没概念的事，比如……她原本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她们穿过了齐大腿深的草地，一直来到尽头的边缘，墨蓝色的半透明屏障笼罩了红城，抵挡外面的污染。
nbsp;nbsp;nbsp;nbsp;站在高山上，虚拟的月色下，嬴若木看见了红城之外无尽的荒芜。
nbsp;nbsp;nbsp;nbsp;嬴若木的记忆很好，在伊普西隆城作为“数据”游荡了这么久，记忆力更好了。
nbsp;nbsp;nbsp;nbsp;她记得苏夭。
nbsp;nbsp;nbsp;nbsp;记得苏夭失踪前未能通关的ES级副本。
nbsp;nbsp;nbsp;nbsp;她当然更记得她不久前完成的A级副本《狩猎游戏》的世界背景，那个虚构的联邦，正如这个副本里的联邦，那个联邦审判摄影棚外无数观看直播的熟悉面孔，正如这个联邦城市里配合唯一的自然人完成角色扮演的人造人。
nbsp;nbsp;nbsp;nbsp;她还记得，那时，系统弹出的消息，是恭喜她发现了“联邦世界”。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两个副本，但是，一个“世界”。
nbsp;nbsp;nbsp;nbsp;而在这个世界里，满是过去那些玩家的游魂。
nbsp;nbsp;nbsp;nbsp;“你想起来自己的名字了吗？”嬴若木回头问道。
nbsp;nbsp;nbsp;nbsp;艾意莎张了张嘴：“我……”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