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叶满趴在白色干净的窗台,安静地盯着它看。
nbsp;nbsp;nbsp;nbsp;周日,今天无事发生。
nbsp;nbsp;nbsp;nbsp;他一个人时,又可以补充一点点能量,他时常依靠家里除了他以外唯一的生命体补充能量,他那奇怪的想象力总会让他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他看到正有绿色的灵气像萤火虫一样从那绿色充满生机的蒜叶里飘出来,裹着柔和的光,向他飞来。
nbsp;nbsp;nbsp;nbsp;触碰到他的皮肤或者眼睛,就飘进去,然后他的精神就会恢复一点点,视力也更好一点点。
nbsp;nbsp;nbsp;nbsp;外面的雨并不大,潮漉漉的,钢筋丛林里所有的建筑颜色都被雨水润得更深,就像有神仙拿着画笔,把这褪色的世界重新填补颜色,绿的更绿、红的更红,显得压抑又艳俗。
nbsp;nbsp;nbsp;nbsp;韩竞走后,他的人生又恢复了一成不变。
nbsp;nbsp;nbsp;nbsp;那个青海男人就像曾经在他身边短暂停留又离去的所有人一样,没什么特别。
nbsp;nbsp;nbsp;nbsp;睡了一夜,他又饿了。
nbsp;nbsp;nbsp;nbsp;起床去给自己简单做了顿饭,叶满买的红景天和葡萄糖也到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他从来没去过高原,蹲在地上研究半天,往嘴里塞了两粒药。
nbsp;nbsp;nbsp;nbsp;他所在的海拔只有四百米,而拉萨的海拔在三千米以上,他这两天都在刷那边的环境信息,看到很多火车入藏的游客带的零食包装会涨开,就像往里面充了气一样。
nbsp;nbsp;nbsp;nbsp;叶满也会产生一点微恐的联想,他会思考自己的身体在进藏路上一点点膨胀,脸会慢慢鼓起来,随后是双臂双腿,随着海拔越高,他就会越涨,然后变成氢气球一样飘起来。
nbsp;nbsp;nbsp;nbsp;同事也会变成那样,整个飞机上的人都会变成那样,然后再机舱里互相挤压弹撞,然后飞机也变成了胖飞机,在空中撞来撞去。
nbsp;nbsp;nbsp;nbsp;他瞪着眼,想象力飞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没有聚焦。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自己不会变成气球,同事也是,他们会从重庆转机直接抵达拉萨,没有时间适应海拔,或许他们一落地就会高反也说不准。
nbsp;nbsp;nbsp;nbsp;上班时间,孙媛隔着大半个办公室跟他私聊:“我真不想去。”
nbsp;nbsp;nbsp;nbsp;叶满偷偷抬起头,就见工位上的孙媛正襟危坐,戴着一幅非常睿智的眼镜,眉心微皱,像是在处理关乎会计所生死存亡的大工程。
nbsp;nbsp;nbsp;nbsp;同事关系与同学关系、朋友关系不一样,平时大家上班都各干各的,下班谁也不搭理谁,叶满不用费心去融入哪段关系,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nbsp;nbsp;nbsp;nbsp;有些同事会喜欢找他吐槽一些事,或许是因为这个单位里叶满是最穷的、最丧的、最安静的,这种人看起来最无害,可以随便在他身上找优越感、施舍同情、寻求情绪价值。
nbsp;nbsp;nbsp;nbsp;孙媛和他不算熟,但是大概是要一起出差的缘故,所以最近一直频繁找他聊天。
nbsp;nbsp;nbsp;nbsp;叶满撑着腮看对话框,一本正经敲击键盘,严肃脸地聊八卦:“我也不想去。”
nbsp;nbsp;nbsp;nbsp;孙媛:“没办法,还是得去。”
nbsp;nbsp;nbsp;nbsp;叶满:“唉,没办法。”
nbsp;nbsp;nbsp;nbsp;孙媛:“你的脸怎么了?刚刚火龙果哥还跟我们说,你让社会人给打了。”
nbsp;nbsp;nbsp;nbsp;社会人……
nbsp;nbsp;nbsp;nbsp;叶满默。
nbsp;nbsp;nbsp;nbsp;今天那位星巴克哥换了火龙果,并带着那颗红心火龙果路过了办公室所有人的世界,他一直认为之前开越野来接叶满的人是不三不四的社会人。
nbsp;nbsp;nbsp;nbsp;叶满被爸爸打的淤青很重,脸上也有刮痕,出了血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nbsp;nbsp;nbsp;nbsp;火龙果哥就兴冲冲开始了造谣。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