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爷——”许知予对着许明的方向再次打招呼。
nbsp;nbsp;nbsp;nbsp;“嗯,你们怎么来了?怎还惹你伯娘生气了?”许明这才拿正眼看她。
nbsp;nbsp;nbsp;nbsp;许知予上前一步,挺直腰杆。
nbsp;nbsp;nbsp;nbsp;“爷,大伯,三叔,今儿知予是过来拿粮的,去年分家说好每年补给我和娇月六担粮食。”许知予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完全没有以前那般唯唯诺诺。
nbsp;nbsp;nbsp;nbsp;一听来拿粮,三爷子互看几眼,特别是老大和老三。
nbsp;nbsp;nbsp;nbsp;“哦,予儿,这事儿你大伯三叔倒是给我说过一嘴,说今年的粮可能要缓一缓。”许老头黑瘦黑瘦的,叭叭嘴,语气很平淡。
nbsp;nbsp;nbsp;nbsp;还‘可能要’,这都拖了三个月了。
nbsp;nbsp;nbsp;nbsp;“爷,大伯,三叔,这秋收可结束三个月了,这缓一缓也该缓够了,我和秋月可等不起,家里已经断粮了。”许知予直截了当。
nbsp;nbsp;nbsp;nbsp;记得上次原主就是吞吞吐吐半天,结果话还没说清楚,就被怼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断粮了?这不去年不才分给你们六担粮食吗?这就吃光了?予儿家的?”许老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王娇月。
nbsp;nbsp;nbsp;nbsp;王娇月身子一颤,只敢紧张地道了个‘嗯’,赶紧埋下头,问我干嘛,我又不管家,怎还兴师问罪到我头上了。
nbsp;nbsp;nbsp;nbsp;无辜。
nbsp;nbsp;nbsp;nbsp;‘就吃光了’,呵,听这老头子的语气,似乎是嫌吃得太快。六担粮食,两担麦子,四担谷子,一共加起来不足六百斤,两个人,足足吃了一年半,满打满算,一个月三十三斤,一天一斤,关键这是毛粮,是没去壳的,而且这是市斤,不是公斤啊!还两个人。
nbsp;nbsp;nbsp;nbsp;若不是原主抠抠搜搜,和娇月去挖点野菜,天天喝稀饭,怕早在三个月前就吃没了。
nbsp;nbsp;nbsp;nbsp;许知予不想和他算这些账,一个人一年最少需要吃多少粮食,他比谁都清楚,硬了硬脖子,“是吃完了,今天就没得吃了,下一顿就要饿肚子了。”
nbsp;nbsp;nbsp;nbsp;“予儿家的,你这是怎么安排生活的?六担粮这就吃完了?”又冲娇月去了。
nbsp;nbsp;nbsp;nbsp;“我……”这怎么还真怪自己头上了,王娇月内心委屈,却不敢说话。
nbsp;nbsp;nbsp;nbsp;“是嘛,你们两个人,又不种地干活,还吃那么多。”周氏翘着个嘴巴,干着她最擅长的——煽风点火。
nbsp;nbsp;nbsp;nbsp;许知予一听这,火大!
nbsp;nbsp;nbsp;nbsp;“这与娇月何干?合着那点粮,我们该吃一辈子?再说我们吃多吃少与他人何干?你们种了我的地,就该按约定补给我们粮食,今天村公也在这里,字据也在这里,我已经缓了三个月,该给我们了。”许知予也没好气。
nbsp;nbsp;nbsp;nbsp;听许知予替自己说话,王娇月投去感激的目光。
nbsp;nbsp;nbsp;nbsp;“阿明兄,这粮是该给两孩子了,凡事得讲究个信用,才对得起天地良心。”许宗适时帮腔道。
nbsp;nbsp;nbsp;nbsp;“这……”之前伯远说得很有道理,粮食再多,都能给你造完,缓一缓,她们才知道省着些吃。
nbsp;nbsp;nbsp;nbsp;“哼!我们辛苦种的粮,凭啥白给你们吃?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你倒好,啥也不用干,就想白吃粮食,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这粮不能给!”周红娘不依不饶。
nbsp;nbsp;nbsp;nbsp;“呵,笑死人了,我们没做?哪一回农忙你没让娇月过来帮忙?哪一天不是从天刚亮干到天黑?还有平时隔三岔五让娇月做这做那,你以为我不知道?”原主都门清。
nbsp;nbsp;nbsp;nbsp;娇月也挺意外,意外她都知道但从来没说。
nbsp;nbsp;nbsp;nbsp;这怼得周红娘哑口无言,不过也就瞬间,嘴又不得安歇:“什么帮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哦,她一个瘦不拉几的,过来做几天,十来天,就要白拿那么多粮?想得倒美,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今天这粮你休想要走!”
nbsp;nbsp;nbsp;nbsp;“要?伯娘,你搞清楚,我是来拿,不是要!白纸黑字,大伯三叔可是在祠堂起过誓的,村公也是见证人,也签字画押了的,我可以拿着这字据去县衙告你们,只是我顾忌大家是一家人,才请村公过来调解,你们搞清楚,我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这大越国还是讲理,讲法的。”许知予毕竟是现代人,思维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放肆!许知予,你好大口气!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许伯远看自己婆娘受欺,气愤地指着许知予。
nbsp;nbsp;nbsp;nbsp;“呵,若你们知道自己还是长辈,那就该诚实守信,当着村公的面,如数把粮食拿给我,以后我和我爹的地你们也别种了,我收回。”还好意思称自己是长辈,有脸了。
nbsp;nbsp;nbsp;nbsp;许宗连被点名两次,也是再次起来调和,“伯远,予儿说得不无道理,既然签了契约,就应该履行约定,去了县衙,到时我肯定是站予儿的理的,你们可别怪我偏袒谁。”暗自佩服许知予,立即说明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