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是我堂哥,好长时间没联系了,特意过来关心关心我。”阮朝又说,“我虽然人住在你这里,但和家里人通信的自由还是有的吧。”
路星遥:“堂哥?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堂哥。”
“我记得你之前同我说过,你家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阮朝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了赖上路星遥和他回家,伪装成的孤苦无依,忍饥受冻的小可怜人设,就连两人偶遇的那场宴会,他也说成是为了改变命运,为了获得一个活命的机会,心甘情愿成为宴会上血族们的血包。
任谁听了,不向他的悲惨遭遇掬一把同情泪。
路星遥当然也理所当然地心软了,所以才默认了阮朝赖在他家里。
说了很久的谎话,就这样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被拆穿。
阮朝选择装傻,“有吗?没有吧,你记错了,我根本没有说过。”
路星遥眯起眼睛,“没有吗?”
阮朝毫不心虚地直视他,“绝对没有。”
虽然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阮朝是在嘴硬,是在仗着路星遥不会对他做什么,明目张胆推翻之前的说辞。
但路星遥还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最后只能惩治性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意有所指地说了声小骗子。
阮朝无辜地弯了弯眼睛,露出了右脸颊上盛满了蜜糖的梨涡。
用最温柔和善的语气,说出最凶的话。
“你再捏我的脸,我就又要咬你了。”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周末。
等着麻烦找上门,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着,还不如做好一切准备主动出击。
所以一向昼伏夜出的阮朝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找了个借口将路星遥支了出去。
然后他带上帽子和口罩,悄悄地溜出了家门。
拿出手机,拨打了堂哥的电话,打算和他约定好见面的地点。
还在棺材里熟睡,等着太阳落山再去见人,就被一阵阵特别设置的铃声吵醒的阮煜:“……”
“大白天的不好好睡觉,乱打什么电话。”
阮朝听出了堂哥声音里的困倦。
睡意仿佛会被传染一样,他无声地打了个哈欠。
他将帽檐往下扣,挡住了自己的黑眼圈和因为睡眠不足微微泛红的眼睛,“都几点了居然还在睡觉,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阮煜哼笑了一声:“在外面才待多久就学坏了,都敢和堂哥顶嘴了。”
阮朝感觉自己受到了冤枉:“……哪有,我只是在开玩笑。”
他将手机换了一个方向,放软了语气,换成撒娇一样的口吻,摆明是觉得自己不占理,想要用这种方式哄人,“堂哥不是说想见我吗,我只是早点想和你见面而已。”
阮煜不信,“要是真的想我,就早点回来,不然你受欺负了家里人都没法给你撑腰。”
“谁敢欺负我啊,我这么厉害……”阮朝提高声音,夸大语气,还举起拳头向墙上砸了一下,墙皮纹丝不动,连一点漆都没有落下来。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指关节却还是红了一小块。
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十分突兀。
虽然身旁没有别的人在,但阮朝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他悄悄地将砸疼的手塞进了口袋里,左看看右看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