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之后几日可以趁着街上人多,大人舍得给小孩买吃的,去街上继续卖糖串,争取早日将欠段书白的钱还了。
nbsp;nbsp;nbsp;nbsp;但没想到睡到中午,清风敲门叫他,说有人来拜年了。
nbsp;nbsp;nbsp;nbsp;言霁满头问号。
nbsp;nbsp;nbsp;nbsp;起身草草束发穿衣,出门一看,坐在堂屋里的不是旁人,正是都督府的常佩将军。
nbsp;nbsp;nbsp;nbsp;清风去灶房准备招待客人的菜肴。
nbsp;nbsp;nbsp;nbsp;言霁目露警觉,总觉得每次常佩找他,都没好事,不是跟京城有关,就是跟顾弄潮有关。大年期间常佩要守着邶州秩序,事定是不少,这个时段来找他,正如黄鼠狼拜年,非奸即盗。
nbsp;nbsp;nbsp;nbsp;果然,常佩一脸笑地跟言霁客套几句后,便直奔主题:“边塞那边连破柔然三城,柔然偃旗息鼓,退至了二十里开外。”
nbsp;nbsp;nbsp;nbsp;柔然退兵,不一定是真歇了野心,大有可能是为休养生息。
nbsp;nbsp;nbsp;nbsp;只要是朝上发生的大事,常佩都会无一例外地寻机会告诉言霁,好似直到现在,他还依然认着言霁是大崇皇帝。
nbsp;nbsp;nbsp;nbsp;言霁对京中的事不怎么关心,对边塞的事要上心些,闻言收敛了严重的戒备,问道:“何人领兵破的城?”
nbsp;nbsp;nbsp;nbsp;“是邬冬将军。”
nbsp;nbsp;nbsp;nbsp;五年之约刚过半,邬冬就已提前完成了跟他的赌约,这下想必朝中无人再置喙了,就是不知陈太傅会不会借着此事,鼓动保皇党的士气,闹些事出来。
nbsp;nbsp;nbsp;nbsp;算了,操心这些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顾弄潮虽然油盐再不进,但对老臣向来都有几分尊敬。
nbsp;nbsp;nbsp;nbsp;常佩点到为止,送了礼借口府中事多,并没留下来用膳,他一走,段书白就趁门还没关溜了进来,在年让的叫声中,非要大年跟言霁一起吃。
nbsp;nbsp;nbsp;nbsp;清风正巧端着热汤出来,段书白正躲着年让,两人撞上汤洒了、衣湿了,狗叫得更大声,清风愤怒指责段书白不着调,段书白委屈辩解是年让的锅,几道声音交杂,一声比一声高。
nbsp;nbsp;nbsp;nbsp;新年就在这样吵吵闹闹的喧嚣声中开启了。
nbsp;nbsp;nbsp;nbsp;过完年,日子又恢复平静,唯一不平静的是王家那位大少爷找上了门寻清风,连着找了几日,闹得清风已经在思考离开邶州去别的地方,言霁可不依,当即雇了打手围着自家院子,一件王大少爷来,就命人将他打走。
nbsp;nbsp;nbsp;nbsp;后来王少爷学聪明了,来时也带了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言霁攀比着,又雇翻一倍的打手,这段时间卖糖串赚的钱,全都给耗在雇打手上了。
nbsp;nbsp;nbsp;nbsp;言霁清点完自己本就少得可怜的积蓄一分也不剩后,气得当天没吃饭,段书白便让都督府的兄弟,轮流上言霁的院子守着。
nbsp;nbsp;nbsp;nbsp;这事常佩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nbsp;nbsp;nbsp;nbsp;王燊便没敢再带人来,只是仍不放弃地会独自找上门,就算被冷嘲热讽也不怕,言霁真不知这人图什么,当初拿清风当跟朋友间的玩笑话,现在反倒把自己作成笑话让人看。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情况持续到入夏,王家老太爷不知从哪听说了此事,之后王燊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出现过,清风并没松口气,想法他每日沉郁着,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少了。
nbsp;nbsp;nbsp;nbsp;若是清风再说想离开邶州,言霁说不出挽留的话了。
nbsp;nbsp;nbsp;nbsp;邶州的百姓安居乐业,言霁摆着糖串摊,穿着一身细绫裁制的衣袍,坐在摇椅下用蒲扇挡着太阳扇风,看着路上人来人往,每人都在为那三两银钱奔波忙碌。
nbsp;nbsp;nbsp;nbsp;偶尔言霁想偷懒,清风会帮着他出摊,但大多数都是言霁坐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这次来买糖串的似乎是哪家的小姐,身后跟着名丫鬟,一开口就是要五串。言霁还没加过谁要得这么多过,将搭在脸上的蒲扇移开,忍不住瞧了她一眼。
nbsp;nbsp;nbsp;nbsp;小姐并没注意到言霁的目光,说完后就侧过头继续跟丫鬟聊没说完的话。
nbsp;nbsp;nbsp;nbsp;“我爹就是这般说的,京中那位王爷似乎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前段时间柔然退兵后,消失了两个多月,细问才知他一直关在府中疗养,听我爹在京中的好友说,那位王爷脸色比雪还白,有次在朝上还吐了血。”
nbsp;nbsp;nbsp;nbsp;丫鬟忧心忡忡:“这是怎么了,京中不是有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御医吗,有没有说是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小姐叹着气摇头,眉宇间同样满是虑色。在稍微知道些京中事的百姓眼中,那位王爷就是维持他们能在周边国家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也依然不敢轻易来犯的倚仗。
nbsp;nbsp;nbsp;nbsp;没人不知道金吾卫的威名。
nbsp;nbsp;nbsp;nbsp;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才是真真要变天
nbsp;nbsp;nbsp;nbsp;“吶,包好了。”言霁将用油纸包好的糖串递了出去,小姐这才从忧虑中回神,抬眸一看面前笑意粲然的糖串老板,毫无遮挡照下来的阳光都被比得没那么晃眼了。
nbsp;nbsp;nbsp;nbsp;比正午的阳光还明媚耀眼。
nbsp;nbsp;nbsp;nbsp;小姐愣愣地听见糖串老板问:“敢问,小姐口中的那位王爷,可是我想的那位?”
nbsp;nbsp;nbsp;nbsp;其实这完全是句废话。
nbsp;nbsp;nbsp;nbsp;启王死后,京中不是只剩下那一位王爷了么,但言霁还是问了,他不太敢相信,自己都做到这般地步,顾弄潮身上的白华咒还是没能解决。
nbsp;nbsp;nbsp;nbsp;“是啊,京中除了顾王爷,似乎也没谁了?”小姐对京城里的大人物不太了解,话语间有些迟疑,未了见言霁希望她能确定些的眼神,接了句:“我爹是邶州下的府尊,他说的话定是作不得假。”
nbsp;nbsp;nbsp;nbsp;“多谢。”言霁嘴角的笑将落未落,将客人送走后,重新躺会椅子上,再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