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边说边看向了周围的其他旁观的人群，刚抬起头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戚长夜，赵岁岁心一颤，手上也没能抓住，大鱼寻了个空隙猛地从他手中窜了出去，“扑通”一声又掉回了木桶里面，连带着周边都被溅上了好一滩水。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垂下眼，耳根发红。
nbsp;nbsp;nbsp;nbsp;妇人越想越觉得有理，反正试试又没有什么代价，当即便挑了一条一斤多重的大鱼出来。桶里的鱼不少，一条条的在桶里游来游去的，刚刚她瞧见的那条已经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不过这条也差不了多少，妇人心里喜欢的紧。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这次没直接用手，而是去拿了抄网过来，又稳又准地将那条大鱼给捞了起来，连带着一条紧挨着大鱼的也被一并带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指着其中一条：“是这条吧？”
nbsp;nbsp;nbsp;nbsp;妇人点头。
nbsp;nbsp;nbsp;nbsp;他便将另外一条扔回桶里，隔着摊子遥遥将抄网举在了妇人面前不远处：“您看看要不要，要的话八文钱，我现在就拿草绳穿上，不过话说在前头，一旦用草绳穿了这鱼可就不能换了。”
nbsp;nbsp;nbsp;nbsp;妇人也明白这个道理，草绳穿了鱼就算再放回去也没之前那么好了，大部分摊子都有这一说。
nbsp;nbsp;nbsp;nbsp;她瞧着网里的那尾大鱼，惊讶地发现竟似乎要比她刚刚看上的那条还要大上一点，当即点头：“要要要，你穿吧。”
nbsp;nbsp;nbsp;nbsp;说着妇人便低下头去拿了荷包，仔仔细细地从中数出了八枚铜板。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手脚麻利，绳子一拧打了个结几下便将大鱼给穿了起来，妇人刚接到手里就知道自己捡了大便宜，这鱼她用手一掂少说也有个一斤半左右，八文钱便宜的她做梦都能笑醒。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将收来的铜钱放回身后的木盒子里，周围的人群已经熙熙攘攘地议论起来。
nbsp;nbsp;nbsp;nbsp;“真八文钱啊？才八文钱？”
nbsp;nbsp;nbsp;nbsp;“这鱼瞧着可真不错，八文钱买了太合适了！”
nbsp;nbsp;nbsp;nbsp;“她那鱼得有一斤多重了吧？快赶上买一斤送半斤了！”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是我先瞧上那条的……”，也有人在旁懊恼起来。
nbsp;nbsp;nbsp;nbsp;“咱家的鱼就这么多，各位客官先挑先得。”赵岁岁又道。
nbsp;nbsp;nbsp;nbsp;旁边忙有人叫了一声：“小哥儿，我要那条！不是那个，是底下那条！”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又开始捞鱼。
nbsp;nbsp;nbsp;nbsp;“诶，我也要我也要！”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见状也不再围观，走近摊前将抄网接了过来：“我来捞，你收铜钱穿草绳。”
nbsp;nbsp;nbsp;nbsp;接抄网时他的指尖无意划过了赵岁岁的手背，两人身子俱是震了一下，又各自飞速地移开了视线。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两个当然不是傻的，八文钱的桶里不可能全部都是一斤半甚至近两斤的鱼，大多都是一斤多上二三两左右。妇人瞧着的那几条大鱼是专门放进去用来吸引客人的，一斤半以上又不足两斤的鱼多在七十二文八条的那个桶里。
nbsp;nbsp;nbsp;nbsp;不过即便是一斤二三两，八文的一条也足够吸引人了。
nbsp;nbsp;nbsp;nbsp;摆摊子当然是人越多越好，走过路过瞧见那头聚了一大群人，大多数人都会按捺不住好奇心思过去瞧上一眼凑凑热闹，进去一听这鱼价格确实便宜，又肯定会有人动了念头想掏铜板买上几条。
nbsp;nbsp;nbsp;nbsp;再一看连着几条大的都被人给挑走了、手慢一点鱼就没了、还琢磨呢再琢磨真就被人给挑干净了……被这紧促的节奏一激当时就热血上头开始掏铜板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你不爱吃鱼？不吃它也便宜啊，拎去走亲戚串门也不丢面子啊！
nbsp;nbsp;nbsp;nbsp;八文木桶里的鱼本就没有几条，没过多久木桶就见了底，十五文的二斤多重的鱼也被买走了一些，只有七十二文的大桶几乎没怎么动弹。
nbsp;nbsp;nbsp;nbsp;有客人眼馋这桶里的大鱼，朝着赵岁岁问道：“小哥儿，你这鱼真不能拆开来卖啊？七十二文也太贵了，一口气买这么多鱼咱也吃不完啊。”
nbsp;nbsp;nbsp;nbsp;戚长夜刚捞了条鱼上来，腿上被鱼尾甩出的水花溅湿了一片，闻言瞧了那问话的人一眼，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不问自己。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没忍住笑——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瞧着和个冷面煞神一样，要不是鱼实在便宜指不定有多少客人会被吓跑呢。
nbsp;nbsp;nbsp;nbsp;不过赵岁岁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太绝对了。
nbsp;nbsp;nbsp;nbsp;戚大哥虽然表情不多，但他长的好看啊！村里人畏惧他的大名根本不敢仔细看他，镇上知道他的却不怎么多，赵岁岁已经瞧见好几个哥儿姑娘让戚长夜选鱼了！
nbsp;nbsp;nbsp;nbsp;明明指的就是那条，捞上来后偏偏又说不是，不就是想图戚大哥同他们再多说上几句话吗？！
nbsp;nbsp;nbsp;nbsp;赵岁岁心里想着，却也没忘了回人的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七十二文乍一听确实不便宜，但里面的鱼也又多又大啊！您瞧这桶里的鱼差不多都有一斤半重，甚至还有快两斤的，就算每条按最低一斤半算八条鱼也有十二斤了。”
nbsp;nbsp;nbsp;nbsp;“镇上买鱼八文一斤，逢年过节的甚至能卖到十文钱去，十二斤鱼就要九十六文钱，我们这却只要七十二文，足足省了二十四文钱呢，二十四文钱可够买不少东西了！”
nbsp;nbsp;nbsp;nbsp;旁人一听，顿时也觉得便宜。
nbsp;nbsp;nbsp;nbsp;“买的越多价格越低，亘古以来就有的道理，这桶实在是不方便拆，您要是想要不妨试试拼团——肯定也有其他想买的客人，私下商议好合在一起买上八条，这样一人就只用三十六文了，要是再找三个人就能只花十八文买上两条，核算下来九文钱一条，怎么不算合适呢？”
nbsp;nbsp;nbsp;nbsp;拼团一词还是赵岁岁从戚长夜那儿听来的，具体怎么拉人与他们无关，戚长夜的目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鱼卖完，另外两个木桶说白了只是用来吸引客人的手段。
nbsp;nbsp;nbsp;nbsp;毕竟那两个木桶里的鱼的数量本就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