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糟糕透顶的雇主”瑞林一步步向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的温奇走去,他或许没有联通节目组抹杀某支小队的权力,但折磨温奇的能力显然他还是有的。
nbsp;nbsp;nbsp;nbsp;那把剑早就掉落在了地上,他懒得去捡了,反正真正让他能玩弄温奇的也从来不是那把剑:他有他无敌的防御芯片就够了。
nbsp;nbsp;nbsp;nbsp;他张开双臂向温奇围拢过去,笑得歹毒而狰狞,他似乎有些放弃在摄像头面前伪装优雅了,他现在只想让温奇这个小杂种跪在自己身前求饶,越凄惨越好,一定要比自己方才的窘迫更难堪才行。
nbsp;nbsp;nbsp;nbsp;瑞林看到温奇的手指蜷缩着,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上血迹斑斑……但还握着那根三角铁,就是刚刚差点要了他命的那根,不过在能量波的冲击中断裂了,只剩下了钎子形状的一小截,边缘变形了,在手上轻轻一碰就会划出一道血印,不是个趁手的武器,但温奇紧紧握着——他的手上永远要有武器。
nbsp;nbsp;nbsp;nbsp;瑞林在距离温奇一两米远的位置时开口了,声音沙哑阴森:“把所有的武器扔掉,”,他张开双臂,手动形成了个一米见方的包围圈,“你不想再被电击了吧。”
nbsp;nbsp;nbsp;nbsp;“我的防护屏障只识别威胁性武器,可不会判断你是不是主动进攻,猜猜我要是现在碰你的话会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武器扔掉,衣服也脱了,让我好好疼疼你这个可爱的小杂种。”
nbsp;nbsp;nbsp;nbsp;他的步伐谨慎,但言语轻蔑、眼神放肆:他相信温奇不可能还有力气反抗他。
nbsp;nbsp;nbsp;nbsp;事实上,他的想法没错,温奇跪在地上,连意识都聚拢不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鼻血汇成一片猩红,恍惚觉得那片猩红好像将自己淹没了,连呼吸都沉溺在鲜血中,他感觉到了安宁,就像是在暴风眼中的绝对安静,他沉溺在鲜血里,耳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好像什么痛苦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nbsp;nbsp;nbsp;nbsp;温奇很想闭上眼睛睡一觉,但是包裹住他的鲜血却渐渐变凉了,然后蒙蒙的发黑,鬼影朦胧——瑞林的影子映在了上面。
nbsp;nbsp;nbsp;nbsp;他本能地想抓起武器,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杀掉,但是手中的铁钎却怎么也举不起来——瑞林踩住了温奇手中的钎子,然后目光左右打了个转,他弯腰从地上散落的被子上撕下一长条布料,将布料厚厚地缠在手上,他从温奇的手中拽出了那根钎子,拽的动作很粗鲁,几乎将温奇的手掌划成两半。
nbsp;nbsp;nbsp;nbsp;随后他举起钎子,扎进了温奇的右手心里。
nbsp;nbsp;nbsp;nbsp;第84章断骨(九)他早该知道的
nbsp;nbsp;nbsp;nbsp;饶是温奇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也禁不住整个身体弹跳似的颤抖起来,在钻心的疼痛中,他发出短促的“啊”声,不过紧接着他就咬牙将呼痛声咽了回去:他在疼痛中恢复了一些意识。
nbsp;nbsp;nbsp;nbsp;温奇不肯再向瑞林示弱,但急促的喘息中,他的鼻息湿润而破碎,可怜巴巴的。虽然如此,塞缪尔认为说是这样的温奇唤起了对方的施虐欲不太准确,因为那个笑得夸张的瑞林先生显然生下来就是个施虐狂。
nbsp;nbsp;nbsp;nbsp;凭他自己是战胜不了像温奇这样的游戏选手的,瑞林十分清楚,并且在前不久身体力行地体会了这件事。这些选手都年轻强壮,拿着刀或者枪的时候身姿挺拔,比那把说是国宝级的锻刀师打造出来的剑还要漂亮锋利得多,在这个血腥病态的社会中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nbsp;nbsp;nbsp;nbsp;而他们这种人像是软塌塌的钞票,肮脏又俗气,烂大街的玩意儿,谁拿在手里都会犯恶心,但是再破再脏,这种东西天生总是带着自己的价值。
nbsp;nbsp;nbsp;nbsp;瑞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烂人,同时他又明白自己这张钞票的面额够大,足够买到任何他想拿在手中把玩的利剑。
nbsp;nbsp;nbsp;nbsp;他伸手去触碰温奇长长的睫毛,后者避开了,并且用还能活动的另一只手攥拳砸向了瑞林,这一拳实打实地打在了瑞林的脸上。
nbsp;nbsp;nbsp;nbsp;瑞林的反应慢了好几拍,鼻血流出来后他才踉跄着起身,做了这个他两秒钟前就应该完成的动作。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侧脸朝那个有美人沟下巴的男人调侃地笑了笑:“看来保护瑞林先生是个很辛苦的差事呢。”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正对男人心理,他含蓄地苦笑起来:“谁说不是呢,而且他特别爱找事。”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微微抬起下巴,以类似俯视的角度眯着眼看向温奇和瑞林那边,瑞林站起来后忽然打了个哆嗦,幅度很大的哆嗦,瑞林的头晃动着半弯下腰去,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他不动了。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暗暗皱起眉头,从他这个角度看的很清楚——他真后悔站在这里了——瑞林那张脸毛孔都看不见的细腻面孔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数个蚕豆大小的脓包,在脓包生长到表皮透明时,伴随着轻微的“噗嗤”声响,脓包破裂,喷涌出绿色的粘稠液体,这些液体扭曲地流动着,渗入皮肤发出滋滋的淡黄色烟雾,然后向下混合着鼻血滴落下去,视角效果像是以瑞林的脸作为平底锅,在上面炒了一道红绿相间的菜。
nbsp;nbsp;nbsp;nbsp;“哇,”塞缪尔听身边那个总是阴沉沉的男人发出了声还算惊讶的感叹,“新款的医疗芯片,能提供比医疗仓更加及时的救助,随时随地为你进行一场手术,”——像是背广告词似的。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承认这种医疗芯片的作用,瑞林脸上被打出的淤青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身边站着的男人,或许是刚才有意识地拉近关系起了作用,对塞缪尔已经基本完全没有防备了,他对塞缪尔说:“只能处理点不太重的伤口,被砍了一刀或者肠子流了出来,不过很实用,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游戏里是被默许的,我准备这场游戏结束后也去买一枚。”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眼睛眯着,扯了下嘴角,问得比较委婉:“但是你不觉得手术的过程很影响食欲么?”
nbsp;nbsp;nbsp;nbsp;“你说恶心?”男人从喉咙深处发出“咕隆”的笑声,“比这恶心的事情我见多了。”
nbsp;nbsp;nbsp;nbsp;男人这句话说的很应景,他们正在见证一场挺恶心的事情,出于各种原因,只是看着。
nbsp;nbsp;nbsp;nbsp;在瑞林的脸上进行着五颜六色的手术时,温奇努力地想把扎穿右手的铁钎子拔出来,那根铁钎子穿透他的手心深深插入了裂纹的水泥地里,应该是不难拔的——如果被扎穿的不是他的右手的话。
nbsp;nbsp;nbsp;nbsp;而且温奇没力气了,他的两只手都在发着抖,每次颤抖都会带动伤口溢出更多发暗的血液。这样做是在加重伤情,温奇应该也清楚,但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没有任何情绪,执拗地要把他的右手解放出来。
nbsp;nbsp;nbsp;nbsp;瑞林拿起了一个军绿色的背包,这时塞缪尔才发现温奇现在蜷缩的墙角正是他们昨天晚上待的那处,原谅他如此迟钝,但这里和昨天晚上的样子的确截然不同了。
nbsp;nbsp;nbsp;nbsp;几个小时前,在暖橙色的灯光下,他们三人并排窝在墙边,盖着卡通风格的被子,积攒够了顺利度过剩下两天的稳定剂,天南海北地胡乱聊着天,温奇还拿做工很优秀的□□撬了核桃吃,温馨的不像样子。
nbsp;nbsp;nbsp;nbsp;而现在,那里只有化不开的黑暗,灰尘混着鲜血,只剩下温奇一个人,正无助地反抗着一个变态对他施加的暴行。
nbsp;nbsp;nbsp;nbsp;他们的稳定剂恐怕也要没了:瑞林从背包中拿出稳定剂,手上很不小心,当然他也并不在意,掉了几支到地上摔碎了,而他抓起两支重新向温奇走去。
nbsp;nbsp;nbsp;nbsp;在瑞林欺身到温奇面前时,温奇终于拔出了那根钎子。他仍然有些神志不清,头低垂着,但是尖端对准了瑞林,好歹摆出了一副抵抗到底的架势——用左手拿着的,他的右手扭曲地垂在地上,一片血肉模糊,已经废掉了。
nbsp;nbsp;nbsp;nbsp;瑞林看到温奇的反应后很短暂地停顿了半秒钟,然后显而易见的更加兴奋起来:温奇太对他的胃口了。
nbsp;nbsp;nbsp;nbsp;他再一次张开双臂,一般来讲,这是个放弃抵抗的和平姿态,但是在装载着顶级保护芯片的瑞林这里,这个动作有着完全相反的含义:这就是瑞林能做出的最尖锐的攻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