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能感受到从系统中脱离出去的塞缪尔力量更强大了……不,与其说是脱离,不如说是将系统吞噬到了自己体内,所以才会有如此磅礴的力量吧。
nbsp;nbsp;nbsp;nbsp;但是力量强大是一方面,与身体上的损伤是没有必然联系的,他想起处决塞缪尔时用到的那支匕首,以杀戮天使希拉的鲜血凝练而成的匕首,会在炽天使身上留下任何治愈魔法都无法愈合的伤疤。
nbsp;nbsp;nbsp;nbsp;“让我去吧,”,加赫白视线由塞缪尔白衣下分毫不差的刺伤处上移,移动到塞缪尔的眉眼处……又怯于和对方对视地下滑了寸许距离,最后落到了塞缪尔的鼻梁……或者嘴唇上。
nbsp;nbsp;nbsp;nbsp;鼻梁不惧任何角度察看的高挺着,是一道“骄傲”的鼻梁,下方的嘴唇偏薄,但也并不无情,此时开合着,塞缪尔摇头:“既然是涩兰的事,还是我去比较好。你在这边帮我警戒一下吧,虽然我想不至于,但是涩兰死掉的时候有部下归附到了主神那边,他们是能进到这里的。”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仪式需要在午夜十二点前后开始,在那之前,他们捡了树枝堆成一堆,准备烤着火吃点东西,稍作休整。
nbsp;nbsp;nbsp;nbsp;至于吃的东西,他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塞缪尔去山谷的树丛间抓来了一只野兔,从手心化出一把薄刃匕首,塞缪尔割开了野兔的喉咙给野兔放血后三下五除二地处理了野兔。
nbsp;nbsp;nbsp;nbsp;拎着兔子回来时他看到加赫白已经在那堆树枝上生起了火,跃动的火苗映红了他低垂着的半侧面庞。
nbsp;nbsp;nbsp;nbsp;夜风从山谷上方缓缓吹下,带着山谷内特有的湿润气息,掠过树梢也撩动了火堆边两人的衣角。火花“噼啪”作响,与落叶的清冷气息交织出一种沉静而原始的氛围。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两人对坐在火堆两侧,在中间架起一个用石头围成的小烤架。塞缪尔将野兔包上一层树叶,放到火上去烤。
nbsp;nbsp;nbsp;nbsp;“你是用魔法点的火么?”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沉默地点头。
nbsp;nbsp;nbsp;nbsp;“我一直觉得钻木取火非常的富有野性的趣味,利用摩擦将木屑达到临界温度,再……”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挥手熄灭了火:“那你来钻吧。”
nbsp;nbsp;nbsp;nbsp;野兔的“体香”消失了,塞缪尔的笑容也消失了:“……我不会。”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哦”了声,重新把火点起来,然后拿着一根树枝低头拨弄起火堆,
nbsp;nbsp;nbsp;nbsp;这只野兔在外人不能等闲进入的兰因山谷中看起来过得相当滋润——这是从它极为肥嫩的身体中得出的。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扯下一块肉递过去,姿势有些笨拙地绕过了火堆的位置:“你先吃。”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侧靠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稍微前倾了身体接过,却没马上咬,他看了加赫白一眼,目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迟疑,像是在与对方确认一段太过模糊的回忆:“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在第三重天迷路吗?要不是你抓到了一只兔子,我可能就饿死在那个坑里了。”
nbsp;nbsp;nbsp;nbsp;“不是抓到的,”,加赫白低头咬下一小口烤肉,“大概算守株待兔吧,那只兔子被布置在那里的陷阱吸引了过去,撞死了。”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低低笑了两声:“不管怎么样,让我们感谢这只兔子的同伴的伟大献身精神。”
nbsp;nbsp;nbsp;nbsp;“你……”,被塞缪尔的笑声感染,加赫白脸上也隐约带了一些笑模样,“你当时一直喊着说要带我走出去,结果自己走着走着先摔进了那个坑里。”
nbsp;nbsp;nbsp;nbsp;风又吹过来,把树梢吹得“沙沙”响,星子点点地洒落在他们肩上。夜色越发沉静,周围除了火焰的“噼啪”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偶尔的笑意。
nbsp;nbsp;nbsp;nbsp;就像那些年,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一切都还是那么简单。
nbsp;nbsp;nbsp;nbsp;“但是我摔进去了,反而是你哭着喊起来‘别丢下我’。”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点头,以出乎意料的坦诚承认了:“嗯,我害怕,”,他抬眼,大概是自两人重逢后第一次真正和塞缪尔对上视线,“你掉下去的瞬间我抓住了你的手,我没放手。”
nbsp;nbsp;nbsp;nbsp;塞缪尔很快地皱了下眉头:“对,是我放手的,因为你拉不动我,”,他意有所指。
nbsp;nbsp;nbsp;nbsp;篝火在他们之间跳动着,加赫白在突如其来的明亮中躲闪了视线,他放下已经没胃口再吃的兔肉:“结果我一直、一直没能帮上你,”,他碧蓝色的眸子痛苦地眯紧了,“我每一个选择都做错了,所以害的你从众望所归的主神继承人变成了堕天使——”
nbsp;nbsp;nbsp;nbsp;眼前一暗,嘴唇忽然被堵住了,塞缪尔特有的芬芳气息混着草木与烟火的清冽萦绕在鼻间:“不要这样说,”,在接吻的间隙,加赫白在轻微的眩晕感中湿漉漉地喘息着,听到他说,“我少年时有你,长大后有你;得意时有你,落魄时有你;我陨落是因为你,重生也是因为你,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你的错就是我的错,你痛苦我也会痛苦。”
nbsp;nbsp;nbsp;nbsp;像是失去了重心般情不自禁地将身体贴得更近,加赫白想把这个吻再加深一些:“我爱你。”
nbsp;nbsp;nbsp;nbsp;“嗯,我也爱你,”,然而塞缪尔却捧着他的侧脸向后仰了下头与他拉开了些距离:“我还没说完呢宝贝儿。”
nbsp;nbsp;nbsp;nbsp;“嗯?”加赫白在极近的距离看进了塞缪尔的一双眼睛。
nbsp;nbsp;nbsp;nbsp;他有一双碧蓝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大概是很美的,所以主神会常常凝望着自己吐露出许多的溢美之词,但是比起塞缪尔的眼睛,主神的夸奖就显得太过浮于表面了。
nbsp;nbsp;nbsp;nbsp;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瞳孔,能将人的灵魂都看透的锐利,闪烁着近乎野性的光芒,让被他注视着的人恐惧着而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nbsp;nbsp;nbsp;nbsp;注视着这双眼睛,像是注视着一丛燃烧着的暗火,加赫白微微失神。
nbsp;nbsp;nbsp;nbsp;“况且永远没必要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那时候的你不能预测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已经竭尽全力做到了最好,你对自己的决定问心无愧就够了……”,声音忽然低成了暧昧的呓语,“所以在你失忆后我欺负你的那次我也不会后悔的,虽然在那之后我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甚至连暗杀都出现了,但是我在你身上,”,他在加赫白耳边说出了一个词语。
nbsp;nbsp;nbsp;nbsp;加赫白的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推了塞缪尔的胳膊——没有推开,但是下一秒,塞缪尔主动站了起来,还顺手把他也拉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们少年相识,本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在即将成熟的时候遭逢大变,所以做不成竹马了;而他们又是如此地了解彼此,在多少次中患难与共、风雨同舟,所以一对单纯的情侣也是做不成的。
nbsp;nbsp;nbsp;nbsp;这乍一想来很可惜,但塞缪尔捻了捻触碰到加赫白皮肤后海犹自潮湿着的指腹,又觉得这样也很好,因为加赫白从小就是个别扭的人,小小的魅魔却有着出奇高的自尊,而到如今他这点别扭终于发展到了极致:他有着孩童般清澈的心灵和□□般饥渴的身体……
nbsp;nbsp;nbsp;nbsp;正是塞缪尔最喜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