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看慕析,但慕析觉得她现在想着的心事一定与自己有关。
nbsp;nbsp;nbsp;nbsp;自从这句话之后,这天晚上没有再听南怜说过一句话,她沉默着把车停好、下车进门,在南之涯的注视下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
nbsp;nbsp;nbsp;nbsp;任谁都能看出南怜不在状态,南之涯刚要开口询问,就瞥见慕析被包裹着的左手:“管家的手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下午在工地上的时候,被掉下来的钢筋砸中了,所幸伤的是左手,不会太影响日常工作。”
nbsp;nbsp;nbsp;nbsp;慕析镇定自若地说出早已想好的理由。
nbsp;nbsp;nbsp;nbsp;南之涯蹙眉,转头招呼身后的帮佣为慕析处理伤口。
nbsp;nbsp;nbsp;nbsp;南惜在沙发上坐下,目送慕析跟着那个叫小季的帮佣一起去包扎伤口。
nbsp;nbsp;nbsp;nbsp;“你姐姐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谁知道。”南惜低声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件事都追究不是太累了吗。”-
nbsp;nbsp;nbsp;nbsp;小季帮慕析处理了伤口。等到把伤口表面那层血肉模糊已经干涸的东西清理掉,她很快就发现慕析手上是刀伤,根本不是她说的什么被砸中产生的伤口。
nbsp;nbsp;nbsp;nbsp;善良的小季答应帮慕析隐瞒这件事,报酬是慕析之后请她吃一顿饭。
nbsp;nbsp;nbsp;nbsp;慕析答应了。
nbsp;nbsp;nbsp;nbsp;其实她夺刀的时候力气很大,刀刃在手心里留下的伤口还挺深,现在上了药又好好包扎之后仍然作痛。
nbsp;nbsp;nbsp;nbsp;应该就是因为这发疼的伤口,慕析完成晚间巡视后回到管家房,躺在床上却迟迟睡不着。
nbsp;nbsp;nbsp;nbsp;决绝的白苒,脸上那些泪与妆容模糊成一片的模样,还有她把刀尖朝向自己时近乎绝望的眼神,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nbsp;nbsp;nbsp;nbsp;人要到什么样的境地才会想到去死,慕析想知道这点。
nbsp;nbsp;nbsp;nbsp;她试图把自己置于白苒的境地,但发现仍然很难理解。在慕析眼里,虽然自己每天的工作很辛苦,在南惜回国之前精神情感上也没有任何波动,但日子就像山间溪水般这么一点点流淌过去了,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也不知道终究它要流向何方。
nbsp;nbsp;nbsp;nbsp;慕析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她说的不是假话,她早已准备好在南家当一辈子管家,过这样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nbsp;nbsp;nbsp;nbsp;生活里会有波折,就像今天。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让慕析产生不解,也暴露她似乎与其他人想法不一的事实。
nbsp;nbsp;nbsp;nbsp;慕析小心地把左手放好,右手垫在脑袋下面,盯着天花板继续思考。
nbsp;nbsp;nbsp;nbsp;她忘记了拉上床帘,户外花园里的灯光和月光一起照进来,有些晃眼。
nbsp;nbsp;nbsp;nbsp;忍了一会儿后慕析走下床,走到落地窗边,准备将窗帘拉好。
nbsp;nbsp;nbsp;nbsp;却瞄见花园角落里坐着个人影,一动不动。
nbsp;nbsp;nbsp;nbsp;慕析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nbsp;nbsp;nbsp;nbsp;可是无论她再怎么看,那都是个坐着的人影,而且是她熟悉的人影。
nbsp;nbsp;nbsp;nbsp;南惜?
nbsp;nbsp;nbsp;nbsp;这个点她应该睡觉了,而不是坐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吹风啊。
nbsp;nbsp;nbsp;nbsp;慕析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忍住拉开窗户,直接翻窗进了花园。
nbsp;nbsp;nbsp;nbsp;当然,过程里没有用到需要保护的左手。
nbsp;nbsp;nbsp;nbsp;终于翻窗户了,她早就想这么干一回了。
nbsp;nbsp;nbsp;nbsp;已经入秋的夜晚温度略低,慕析一来到户外就感受到一股带着潮气的凉朝自己扑面而来。
nbsp;nbsp;nbsp;nbsp;南惜还穿着单薄的睡裙,那不行。
nbsp;nbsp;nbsp;nbsp;慕析不敢往前走,既然她从窗户里能看见南惜,那别人也能从窗户看见她和南惜坐在一起说话。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靠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压低了声音用气声朝那个角落喊话:
nbsp;nbsp;nbsp;nbsp;“小小姐——”
nbsp;nbsp;nbsp;nbsp;南惜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看向慕析的方向。
nbsp;nbsp;nbsp;nbsp;她看见了鬼鬼祟祟站在窗户下面的慕析,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nbsp;nbsp;nbsp;nbsp;一分钟后,南惜和慕析一起鬼鬼祟祟地站在管家房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