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但就算这样她还是不想走，被赶走也好吧，那就留到被赶走前的最后一秒。
nbsp;nbsp;nbsp;nbsp;她呆呆地在沙发上坐着，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却没有感受到身体哪里传来酸痛感觉。
nbsp;nbsp;nbsp;nbsp;直到南怜走进门。
nbsp;nbsp;nbsp;nbsp;南怜应该是回来拿什么东西。白苒知道，南怜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动她的某些东西，比如她那个不允许自己进去的书房，就得她亲自来取才行。
nbsp;nbsp;nbsp;nbsp;白苒一直望着她，可南怜直到走进卧房都没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面，或者她们其实是分居在两个不同的位面。
nbsp;nbsp;nbsp;nbsp;在这个地方住的这么多天以来，白苒从来没有踏进过南怜的卧房。她向来很听南怜的话，唯一一次求管家让她进书房看看除外。
nbsp;nbsp;nbsp;nbsp;白苒不知道卧室里有什么东西需要南怜亲自去取，可能很值钱吧，不过南怜的东西都挺值钱的。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南怜轻飘飘地走出来，手里空空如也。
nbsp;nbsp;nbsp;nbsp;她开始向大门口走，白苒知道，等她踏出房门，就不会再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说这是她们的最后一眼。
nbsp;nbsp;nbsp;nbsp;正在白苒死命望着南怜背影，想要把这最后一幕好好铭刻在心里的时候，那个人忽然鬼魅般回头，声音也是轻飘飘的：
nbsp;nbsp;nbsp;nbsp;“你表姐有不为人知的副业，那你有吗？”
nbsp;nbsp;nbsp;nbsp;她说这句话时听起来就像Z城前先天降下的雨，很冷、细微，落在人身上时是痒痒的，还有点凉意引起的疼。
nbsp;nbsp;nbsp;nbsp;“有啊。”
nbsp;nbsp;nbsp;nbsp;不等南怜做出反应，白苒就轻轻笑开：“业余时间的话，我兼职卖我自己的身体，向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
nbsp;nbsp;nbsp;nbsp;不怎么样的女人被这个回答定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该怎么说呢……
nbsp;nbsp;nbsp;nbsp;其实南怜想要向白苒提供物质资源的时候，白苒是拒绝的。
nbsp;nbsp;nbsp;nbsp;南怜不在意，只觉得她不喜欢钱，说不定哪天就变得喜欢了。所以还是照常要给，白苒退回来就再收下。
nbsp;nbsp;nbsp;nbsp;那一点钱对于南怜来说算不上什么，随手就给出去了，白苒再多要一些或者退回，对她都是一样的意义。
nbsp;nbsp;nbsp;nbsp;但白苒现在把她们的关系定义成“卖”。
nbsp;nbsp;nbsp;nbsp;这当然是对她自己不敬的说法，南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这种说法。
nbsp;nbsp;nbsp;nbsp;她必须承认这个说法就是自己最开始的意图，可是做商人的必须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拿了东西却没有给钱就不能叫卖，那叫赠予。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里时南怜再一次愣住。
nbsp;nbsp;nbsp;nbsp;她一直觉得自己讲究公平，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接受了白苒这么久以来的赠予……
nbsp;nbsp;nbsp;nbsp;“很没面子的是，我一直乐在其中。”
nbsp;nbsp;nbsp;nbsp;白苒抬手掩住唇角苍凉的笑意，尽可能豁达地向她摆手说道：“你走吧，一路顺风。”
nbsp;nbsp;nbsp;nbsp;心肠冷硬的南怜没有第一时间转身离开。
nbsp;nbsp;nbsp;nbsp;她在犹豫，并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是犹豫要不要向她道歉吗？可是她已经对白苒说过对不起了。是犹豫要不要填补上白苒一直以来的赠予？可是白苒不要钱……
nbsp;nbsp;nbsp;nbsp;犹豫无果，南怜点点头，转身欲走。
nbsp;nbsp;nbsp;nbsp;“等等。”
nbsp;nbsp;nbsp;nbsp;白苒蓦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nbsp;nbsp;nbsp;nbsp;她不得不面对事实。
nbsp;nbsp;nbsp;nbsp;那就是，刚才南怜犹豫的三两秒间隙里，她后悔这么豁达地叫南怜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白苒认为自己的优点之一就是果断，想到什么都尽可能第一时间去做，这个优点从小到大为她争取来了不少机会，有些是学习，有些是工作。
nbsp;nbsp;nbsp;nbsp;还有那一次，把自己带去南怜身边。
nbsp;nbsp;nbsp;nbsp;南怜的助理找上白苒时，白苒觉得很稀奇，不过她在做决定之前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那就是她想看一看南怜的相片。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自己是某个人的替身，她只是想知道到底得是丑成什么样的人才会找情人找到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头上，没有背景和名声，只有相貌在普通人里算是突出。
nbsp;nbsp;nbsp;nbsp;这个要求很简单，助理二话没说，从手机里调出南怜的相片，是平时会出现在公司各个地方的那张公式照。
nbsp;nbsp;nbsp;nbsp;相片上的女人完全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镜头留下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