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南惜会和她一起考虑的。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南惜,我太不理智了。”慕析慢慢俯低身体,以服从与示弱的姿态逐渐向对面的南惜靠近。她想,像这样从信赖者那里汲取安慰并不一定表示索取母爱,因为她从来没把南惜当成过母性的替代品。如果自己的记忆齐全,那么前二十年大概率生活在痛苦里的自己,会不会比现在更渴望黎珠毁灭?等待南惜的时间里她在这个房间里看见很多东西,包括桌上那叠来自幼时自己的记录本。黎珠看过吗?或者黎珠并不在意实验品的心路历程,但那些描述简单的本子里确实有足够多让慕析陷入沉郁的东西……它们会重要吗。
nbsp;nbsp;nbsp;nbsp;沉重又纷杂的思绪从慕析脑海里流经而过,她枕在南惜腿上轻轻喘息。沙发轮椅和她的轮椅之间有着不容忽视的高度差,让慕析更好地接触南惜身体,即使弯腰动作不可避免又牵扯到腹部伤口。
nbsp;nbsp;nbsp;nbsp;压抑的喘息在静寂的房间里浮动,南惜无声地展开双臂,用最柔软的手心捧住慕析脸颊和后脑,摩挲过程里同样神游。
nbsp;nbsp;nbsp;nbsp;她想的东西远不如慕析那样复杂。更像是内心暗自做着诀别,只是诀别的对象不在身边。
nbsp;nbsp;nbsp;nbsp;“没关系,刚过去二十分钟而已。”
nbsp;nbsp;nbsp;nbsp;南惜笑了,笑声轻柔到像是自远方飘来的风铃,“我已经准备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和你一起死。”
nbsp;nbsp;nbsp;nbsp;死这个字眼,让慕析不可避免地震颤一下。
nbsp;nbsp;nbsp;nbsp;南惜确是那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坚定、果敢,不畏惧生死,只是讨厌离别。
nbsp;nbsp;nbsp;nbsp;脸颊靠着爱人柔软的大腿皮肤,慕析满脑子也是南惜的样子。仅有的五年记忆里南惜无疑是最为浓墨重彩的部分,她的存在让她如若新生。
nbsp;nbsp;nbsp;nbsp;小小姐一开始娇贵又爱刁难人,后来慕析才知道那只不过是想要与她变亲近的把戏而已。与五年前抛弃自己的人重归于好,南惜疯狂又大胆,是最坚守本心的人。
nbsp;nbsp;nbsp;nbsp;一幕幕影子重叠在慕析眼前,一个与南惜同样不顾一切的想法也逐渐成型。
nbsp;nbsp;nbsp;nbsp;紊乱的气息从慕析口中呼出,铺洒在南惜腿上。
nbsp;nbsp;nbsp;nbsp;南惜戳她胳膊:“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我……我需要一个吻。”她需要冷静,然后确定。
nbsp;nbsp;nbsp;nbsp;慕析直起身体,指尖抖着将南惜拉近自己,用自己的腿把她的紧紧含在中间。
nbsp;nbsp;nbsp;nbsp;她双手扶住南惜的肩,等南惜回应。
nbsp;nbsp;nbsp;nbsp;“好啊。”南惜看她紧张的模样,笑道,“我们接吻吧。”
nbsp;nbsp;nbsp;nbsp;南惜主动勾住慕析的脖颈,向她送去自己柔软的嘴唇。与慕析唇瓣紧贴的那一刻,她感受到对方颤栗的身体和情绪。
nbsp;nbsp;nbsp;nbsp;南惜微微一笑,邀约慕析唇舌与自己一起共舞。她看见慕析闭上双眼,纠结着眉头却答应自己的邀约,迎上意志与她一起沉沦。
nbsp;nbsp;nbsp;nbsp;身体正发软。
nbsp;nbsp;nbsp;nbsp;心里却无比明晰,比以往更清楚地感受到慕析存在。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两人偶尔溢出的暧昧声响,太静谧也太沉浸。
nbsp;nbsp;nbsp;nbsp;听慕析说,黎珠对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爱只是被身体激素蒙蔽后做出的选择,要用一生偿债的超前消费。
nbsp;nbsp;nbsp;nbsp;可是她和慕析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超过多巴胺在神经中起作用的时效。她们相恋一年多又分别五年,直到现在南惜还是很确定自己爱着她。
nbsp;nbsp;nbsp;nbsp;她们的身体仍然会相互吸引,却绝不是像什么疯子说的、该死的自我欺骗而已。南惜不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神灵,也不相信人的身体里有什么灵魂,但她相信人格和意志。慕析不因为记忆缺失而变成不完美,多添的脆弱与不安也只是额外增色。透过这些表面悬浮的迹象,她只看见慕析而已。
nbsp;nbsp;nbsp;nbsp;这是难得而又宝贵的事,是南惜生命里的幸运,不容许被黎珠那样的人随意抹黑。
nbsp;nbsp;nbsp;nbsp;不管她们怎么说,反正她爱她。
nbsp;nbsp;nbsp;nbsp;“我、我想到了。”
nbsp;nbsp;nbsp;nbsp;慕析唇上还残留有甘美的痕迹,从温柔乡里回神后搂着南惜不松手,但感觉自己能说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南惜依偎在她怀里听:“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不如说是我下定决心了。南惜,无论黎珠还是巫泉,她们对我感兴趣只是因为我的能力。那本来就是黎珠送给我的东西,但我不需要它。”
nbsp;nbsp;nbsp;nbsp;慕析说到这里,从压抑生出几分豁然,“我最大的筹码其实是我自己。我可以利用它,威胁不成就毁掉它,虽然我也不确定黎珠会不会放过我们,但是……”
nbsp;nbsp;nbsp;nbsp;她笑说:“就像你说的,最坏也不过是和你一起死。”
nbsp;nbsp;nbsp;nbsp;这回轮到南惜不冷静,怔住以后从慕析怀里挣脱。
nbsp;nbsp;nbsp;nbsp;“你想干什么,你要伤害自己吗?”
nbsp;nbsp;nbsp;nbsp;慕析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要伤害自己到什么程度,才会变成黎珠眼里无用的人……?”
nbsp;nbsp;nbsp;nbsp;理智告诉南惜,其实慕析的想法不无道理,尤其是与黎珠为她们设置好的结局相比。
nbsp;nbsp;nbsp;nbsp;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