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没几遍就是没几遍。”
nbsp;nbsp;nbsp;nbsp;随后，慕析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冷笑声。
nbsp;nbsp;nbsp;nbsp;她条件反射一般全身发麻，顿时感到自己马上就要遭殃，如坠冰窟般浑身僵硬难以动弹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更大的心理压力快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nbsp;nbsp;nbsp;nbsp;“慕析。”
nbsp;nbsp;nbsp;nbsp;慕析顿时从椅子上弹起，如同肢节生锈的木偶般滑稽。
nbsp;nbsp;nbsp;nbsp;但她仍然低着头。
nbsp;nbsp;nbsp;nbsp;“黎女士。”
nbsp;nbsp;nbsp;nbsp;“告诉我，你就那么不想学格斗吗？”黎珠绕过那张实验桌，走到她身边。
nbsp;nbsp;nbsp;nbsp;慕析心中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可是我的格斗成绩一直是A。枪械运用、远程打击、多线作战这些课程也都是A。”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在问你这些。我问的是，你想学吗？”
nbsp;nbsp;nbsp;nbsp;黎珠的声音离自己特别近，近到好像她就在自己身边。
nbsp;nbsp;nbsp;nbsp;无形的威压已经形成一只冰冷的手扼住慕析的喉咙，那一刻慕析有种错觉，仿佛她再不反抗、再不呼救，就会被那手永远扼住，带进无人造访的深水里，活活溺死其中。
nbsp;nbsp;nbsp;nbsp;所以她第一次向黎珠喊道：
nbsp;nbsp;nbsp;nbsp;“我不想学！我学得再好也不想学，我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就算本来有兴趣也被你搞成没有兴趣了！如果有一天我会失忆，我一定首先忘掉这些课程内容。如果有人拿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就算死也不要用这些知识求生！”
nbsp;nbsp;nbsp;nbsp;慕析说完这些以后立马泄了气，她感到很害怕、很恐慌，不敢想象黎珠会因为自己说的这些话对自己施加怎样的惩罚。
nbsp;nbsp;nbsp;nbsp;她颤抖着身体抬眼去看黎珠，发现她笑容依旧，站在自己身边不动，好像没有要打她的打算。
nbsp;nbsp;nbsp;nbsp;可是最可怕的不是挨打，黎珠有一万种方法不打她也让她感受到痛苦。
nbsp;nbsp;nbsp;nbsp;慕析恨自己面对黎珠没有一点办法，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完全受她的掌控却不能反抗。黎珠是与她血脉相连，可是她根本不是她的母亲，她甚至都不让她叫“妈妈”。
nbsp;nbsp;nbsp;nbsp;慕析10岁时曾经试图逃跑，后来被黎珠说成离家出走，可是逃跑和离家出走是不一样的，慕析的打算是跑出去以后永远不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那次慕析都还没跑出这座府邸的大门，就被守卫抓回来，关了一个星期的禁闭。
nbsp;nbsp;nbsp;nbsp;黎珠看着慕析低着头发抖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心底产生的是何感觉。
nbsp;nbsp;nbsp;nbsp;那种感觉不太好受，有点让她心头发堵。但黎珠拒绝把她解释成柔软的样子，而且抗拒这种会给自己身体健康带来负面影响的感受。
nbsp;nbsp;nbsp;nbsp;“我对你很坏吗？”
nbsp;nbsp;nbsp;nbsp;慕析不敢回答。
nbsp;nbsp;nbsp;nbsp;“可是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和姐姐都是。我从没觉得有谁对我很坏。”黎珠自言自语，“事实证明这样的教育确实正确，姐姐成为元首，而我也如愿成了科学家。”
nbsp;nbsp;nbsp;nbsp;只是经历了比黎钰更多的、多得多的反抗。
nbsp;nbsp;nbsp;nbsp;黎珠必须承认，其实慕析跟她很像。她们都富有天资、聪明勤奋，而且对设定之外的领域产生兴趣，还愿意为此反抗争取。
nbsp;nbsp;nbsp;nbsp;不同的是黎珠有姐姐支持，最终也得偿所愿从事心仪的事业，可慕析的命运既定，她不可能在希望的领域发光发热。
nbsp;nbsp;nbsp;nbsp;如果慕析……真的是她按自然规律生下来的孩子，她会不会成为另一个自己……或者说，她希望成为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那么她大概会支持慕析的喜好、尊重她的意愿，希望她不会重蹈自己的覆辙。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纵使没有那么多如果，黎珠看着慕析时，好像还是真的看见自己。
nbsp;nbsp;nbsp;nbsp;不需要自然生育，她就是另一个她。
nbsp;nbsp;nbsp;nbsp;可她对自己也没有太多情感共鸣，所以她说：“以后不许你看任何战略相关的书。跟我去禁闭室，直到你反省好，不许出来。”
nbsp;nbsp;nbsp;nbsp;黎珠说完就向门外迈步，慕析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上，丧气极了。
nbsp;nbsp;nbsp;nbsp;禁闭室，准确地说是这座府邸最高处的一座小阁楼，慕析被关禁闭的时候就坐在里面对着窗外发呆。
nbsp;nbsp;nbsp;nbsp;她其实有点喜欢被关禁闭，她只是怕跟着禁闭一起来的其他惩罚。
nbsp;nbsp;nbsp;nbsp;这次黎珠跟她一起上来，确认她没有多带几本不该看的书。
nbsp;nbsp;nbsp;nbsp;正要关门出去时，阁楼的窗户外面出现一个小小的黑影，是一辆车。
nbsp;nbsp;nbsp;nbsp;那辆车正靠近这里，但没有车会靠近这里，所以两人都知道，那是开往元首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