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绳子,早已没了人类的身体,但捆在她的脖子上我的视角和第一视角无异。
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的骨骼,因为勒紧而滋滋作响,我能感受到原本放松自由的肌肉,被紧紧的包裹挤压在一起,我能想象到嘴里被塞进了大量的布料,眼睛也被蒙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恐惧。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忍受了一年又一年吗?
已经决定了,无论怎样我都要把她从这悲剧的命运中拯救出来。
她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双脚只有一肩宽的活动距离。
中年人拿起笼子边的一个木杖,上面有一根红线连在了丰华的脖颈上,他像是在牵一只低贱的狗一样,把这个赐予他们丰收的无私女人领走。
走过安静的长廊,这个宗教建筑后面有一个专属的田园,唯一和别处不同的是,田园正中间有一个高大的石碑。
我看了看身后的建筑月寒无声的跟来,恍惚间对上她的目光,连我都有些不寒而栗。
等到的地方,中年人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然后将绳子拴在石碑上,坐到一边从一个盒子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药锄扔到地上,毫无感情地说道。
“粮食已经够多了,就算种出更多也赚不到什么钱了。现在我想让我们的地里改种这种烟叶,但是怎么种都种不活,你有办法的对吧。”
我看了一眼地上垂头丧气的植物,烟叶?
这不就是罂粟吗!
当他发现种粮食已经不赚钱的时候,他会一点都没有心里负担的改种毒品是吗?
真的,我不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因为现实总要比我想象的更加夸张。
“呜呜……”
丰华没有去捡起本应该属于她的药锄,她大概也知道这种植物的危害,不愿意助纣为虐。
“下贱的东西,你没有资格反抗我。”
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扬起手中的木杖!
但他砸不下来了,可能他这一辈子都砸不下来了。
月寒突然出现在他身前,赤霄架在这个凡人的脖子上,令人窒息的天地之威让他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我对之后的发展大概是有预测的但我没有出手制止,我的善良完全不逊与樱兰,对于每个生命都不视为儿戏。
我强迫自己站在一个中立的位置上,杀亲弑父,贩卖种植毒品月寒斩他合情合理。
“我问你,你在掐死父亲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月寒没有在对方饱受恐惧的时候将其斩杀,而是冰冷冷的质问。
她成熟了,已经学会了,不轻信一个人的说词,不过这次,这谨慎可能有些多余了。
“他……他让我好好……经营……村子……”
“哦,你原来真的杀掉了父亲。”
寒光一闪,头颅落地。
月寒根本就不在乎那个爷爷说了什么,她只是想确定你到底有没有杀掉父亲而已啊!
直到最后一刻,丰华还在拼命的挣脱绳索,解开塞住她嘴的布条。
她或许和这个中年人没什么感情,但这个人毕竟是他爷爷的儿子,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如果真的死掉了,他爷爷的灵魂可能也无法安息,但是……寒光一闪而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可悲的人啊,唯一想救你的人被你亲手拴在了石柱上,堵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