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而来的压迫力驱使江雨生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大半人高的石花盆上。
昏暗中,熟悉的身影压顶而至,唇上传来沉重的压力。
很难有一个词来描述江雨生此刻的惊愕。
他瞪着眼,感觉到肩膀被抓得生痛。
男人的吻中夹杂着一股愤怒的自暴自弃,以及一种终于求得所愿的欢愉。
郭信文仗着身躯的优势将江雨生禁锢在了臂弯之中,狂乱的吻甚至逼得江雨生半个身子都朝后深深仰去。
江雨生几乎倒在花盆里。
就在他要奋力推开对方的时候,身上的压力又如来时一样突然撤去。他重新恢复自由。
“这不是玩笑,雨生。”郭信文哑声说,“你现在明白了?”
江雨生面孔滚烧,双手细细颤抖。
“我都看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你……”郭信文双臂撑在栏杆上,将江雨生禁锢在身前,鹰一般的眼睛直直盯着江雨生的双眼。
“这些年,我一直都默默地看着你。看着你在寂寞里煎熬,看着你不断尝试结识新的男人,看你失望地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我脑子里有个念头不断膨胀:为什么我不行呢?我们认识最早,我比他们都了解你,比他们都优秀。我们当年明明差点就在一起过!”
他终于不再甘于做一个旁观者。他如今终于自由,想要参与到江雨生的核心生活中来。
江雨生沉默了半晌,问:“信文,你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郭信文苦笑,“在我刚才做了那样的事后,你还这么认为?”
江雨生长叹,苦口婆心道:“这条路不好走,信文。你现在人到中年,又经历婚变。我知道你想改变自己,尝试新事物……”
“就算我想对抗中年危机,也不至于为此改变性取向。”郭信文嘲道,“雨生,我说过,我从来不在意别的男人,我只想要你!”
江雨生无言以对了。
郭信文道:“这些年里我一直在和自己挣扎。我一直在思考婚姻、取向、欲-望……在这之前,我人生中仅有的一次脱轨就是因为你。父亲总说我当年不过是叛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我结了婚,组建了家庭,如果你没有重新回到我的生活里,我或许会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并且永远不停地说服自己,我并没有喜欢过男人,我只是叛逆!”
“雨生,如果说这些年和你做朋友让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我逐渐认识了我自己。我不再困惑,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一旦我想明白后,我被自己的渴望震惊了。原来压抑和忽视自己的需求,并不能让它们减弱,只会让它们加倍反弹。”
大概因为终于吐露了心声,郭信文浑身松懈,面孔柔和,肩膀松弛。
“而现在,我终于自由了。我对婚姻已经尽了力,即使失败了,我也问心无愧。我可以放手去追求我真正想要的——就是你。”
江雨生觉得有人打开了笼子,放出一群蜜蜂,正在脑中上下狂舞。
他和郭信文之间长久竖立着的那面名为友谊的玻璃墙,温情脉脉地竖立了这么多年,终于在今日被一吻击碎,再也恢复不到从前。
郭信文的意图明确坚定,也再也不容江雨生回避闪躲。
“告诉我,雨生。”郭信文目光脉脉,“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江雨生喉中如塞了一团棉花,思绪乱如一团被猫玩过的线球。
今日或许他星盘有异,从早到晚,三个前任轮番登台。你方唱罢我登场,好戏一出连着一出,令他目不暇接。
郭信文笑意宽容温柔:“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毕竟现在顾元卓也回来了,你也多了一个选择。我只想让你知道,不论你是否愿意给我机会,我都想尝试争取一次。”
“雨生,十六年前,我错过了你。我们还有几个十六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前任发起了第一轮交手!
我说过,江教授后面会很苏很苏很苏……雨生·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