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欢终归还是将这封遗书烧了,万一被高明裳看到,总不是好事。
可音看着裴欢依依不舍的模样,忍不住问出了心底里一直以来存在的疑问:“小姐,你可曾喜欢过丁夕颜?”
焚烧的焦味有些刺鼻,裴欢没有皱眉,也没有一丝犹豫地摇了摇头,沉静地说道:“我的心里,从来只有母亲一人。”
“那你为何看起来如此伤怀?”
“因为夕颜是已逝之人,况且,她也教会了我许多事情。”
说到此,可音忍不住开始回想以前的事。
她本是流落街头的乞丐,是裴欢将她带回裴府,让她衣食无忧。
可音知道,自己的命都是裴欢给的。
裴欢待她如亲生姐妹,什么事都会和她说。
几年前,当可音知道裴欢对高明裳的心思后,她是震惊的,但是很快也接受了。
她会试着去理解裴欢所有的意志想法,以裴欢的思想为自己的思想。
裴欢没有给可音看过丁夕颜的遗书,因为上面写着只是给自己一个人的,裴欢遵从夕颜的意愿。
“你觉得,一年前,我为什么没有拒绝夕颜?”裴欢看向可音问道。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重重响起,两人同时往门口一看,来人不顾里面的人有没有应声就已经破门而入,神色严肃,犹如是专门来兴师问罪的。
可音轻微地被吓到,随后立马找借口离开了房间,将房门紧闭。
裴欢下意识看了眼已经化为灰烬的遗言,站了起来迎上高明裳不那么愉悦的脸色,问道:“母亲也有听别人墙角的习惯了。”
裴欢狠起来连带着自己一起内涵。
“一来便听见你说一年前没有拒绝夕颜,此话是何意?她是谁?”高明裳说话带了几分强势。
裴欢的鼻子很灵,稍微靠近闻了闻便闻出了酒味,问道:“饮酒伤身,对母亲身体不好。”
但是酒的醇香混合着高明裳身上原本的香味,倒是特别好闻,裴欢忍不住默默品味着。
也不能太过放肆,裴欢知道高明裳有些时候懒得把话说第二遍,她既然问了自己就是一定要回答的。
“母亲可知为何那日在兰香坊我并未落红?”裴欢淡淡说道,却见高明裳的眼眶瞬间变红,应当是酒精的作用,将人的情绪放大变得敏感,难以掩饰她此时的心情,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占有欲。
高明裳对自己是有占有欲的,这点裴欢不曾怀疑。
但仅仅是占有欲而已,人对宠物也会有占有欲,更何况是高明裳这种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人,她不希望属于她的东西或人受到侵犯。
裴欢如实相告,是想要欺骗自己。她努力将高明裳的占有欲幻视成醋意,仿佛她的愤怒来源于对自己的爱。
然后再去看高明裳,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挑衅。
“裴欢,你让别人碰过你?”高明裳走近了一步,声音带着沙哑,满是不解,似是一定要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啊,我早不是小孩子了,母亲应当知道。”
下一秒高明裳便抓紧了裴欢的手腕继续确认着:“夕颜,听上去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