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尺言问：“是同学，还是老师？”
nbsp;nbsp;nbsp;nbsp;尺绫都没有应答，面对不吭声的小哭包，尺言只好就此作罢。开学第一天，喜提见家长回家。
nbsp;nbsp;nbsp;nbsp;第32章
nbsp;nbsp;nbsp;nbsp;回到家，尺绫样爬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等待下午的动画片。但因为今天早了一些，还没得看。
nbsp;nbsp;nbsp;nbsp;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本来在小饭厅看书的尺平，抬抬头，望见突然出现的尺绫。
nbsp;nbsp;nbsp;nbsp;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又看了看回到家的两人，这一连串动作，已经暴露出他内心的疑问。
nbsp;nbsp;nbsp;nbsp;尺言丢下车钥匙，长叹一口气，又探头看客厅，对着尺绫喊一声：“别坐那么近。”
nbsp;nbsp;nbsp;nbsp;尺绫往后挪了十公分，几乎等于原地没动，尺言把他书包放门旁的衣帽架上，神情有些疲惫。
nbsp;nbsp;nbsp;nbsp;“回来得这么早？”尺平最终还是问了。
nbsp;nbsp;nbsp;nbsp;尺言摇摇头，没作应答，似乎是不想提起。坐在电视机前的尺绫，已经停止了流泪，宛若无事人一般。他的眼睛肿得像两个小桃，他似乎有很多眼泪可以流。
nbsp;nbsp;nbsp;nbsp;挺好。尺言安慰自己，多哭哭有益身体健康。
nbsp;nbsp;nbsp;nbsp;他不可避免地头疼起来，揉了揉，此时尺绫一年级的班主任发来消息，大概内容是问尺绫情况如何的，顺道发来了一份详细版的事情概况，还附上了监控录像。
nbsp;nbsp;nbsp;nbsp;尺言没少上班，一眼就知道对面想的是什么，打份工而已，遇上这样糟心的学生，就算不理亏，也要自己受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码摆出个负责的态度来让家长满意。
nbsp;nbsp;nbsp;nbsp;他没回复，放下手机。但他觉得，让尺绫掉眼泪的，大概率不是老师的批评。他这个弟弟本身思绪敏感，能哭这么久，估计没这么简单。
nbsp;nbsp;nbsp;nbsp;吃了一顿饭，尺绫的食欲还算正常，但是话语实打实地少了。他平时吃饭会有点吧唧嘴，今天却是沉默寡言。
nbsp;nbsp;nbsp;nbsp;他吃完碗里的饭，也没再添专门为他准备的青瓜，而是双脚落地，径直往客厅里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怎么了？”不知所以然的林老师奇怪问，“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尺言放下碗筷，跟随着走出去，他看到故作专心看电视的尺绫，凑过去坐到他身边，搂着他一边身子温声问：“今天是怎么了，学校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吗？”
nbsp;nbsp;nbsp;nbsp;尺绫表面上望着电视一动不动，实际上目光颤了颤，他微微垂下眼皮，小声问哥哥：“真的可以不去上学吗。”
nbsp;nbsp;nbsp;nbsp;尺言有些意外，“可以啊，但是你要告诉哥哥，你今天为什么哭。”
nbsp;nbsp;nbsp;nbsp;尺绫嘟起嘴巴，眼睛望着手指，在沙发上画圈圈。
nbsp;nbsp;nbsp;nbsp;“没有小朋友欺负你吧？”哥哥问。
nbsp;nbsp;nbsp;nbsp;尺绫摇头，没有。
nbsp;nbsp;nbsp;nbsp;“老师也没有欺负你吧？”哥哥继续问。
nbsp;nbsp;nbsp;nbsp;尺绫摇头，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尺言不再问了，尺绫抬头看看他，尺言的声音却轻松起来，应上：“那没事了，只要不是你受欺负了就好。不想去就不去吧，没问题的。”
nbsp;nbsp;nbsp;nbsp;尺绫没再出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哥哥的慷慨。事实上他自己还没做好决定。
nbsp;nbsp;nbsp;nbsp;不去上学吗，真的不去吗？尺绫心里纠结地想。他现在挤不出一滴眼泪，这更令他觉得是自己的矫情。
nbsp;nbsp;nbsp;nbsp;看了好一阵儿电视，他并没收获多少愉悦。晚上，他缩进被窝里，用被子盖住眼睛。他开始想要不要去上学，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记不起学校的样子了。
nbsp;nbsp;nbsp;nbsp;一种出于孤独和熟悉之间的感觉传来，钻入他的背脊，他弓起身子，余光看着被子边缘的轮廓，如此清晰分明，就像他的一双眼睛和睫毛。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尺绫还是爬起来，刷牙洗脸，主动背起小书包，去上学了。
nbsp;nbsp;nbsp;nbsp;哥哥有些惊讶，毕竟他刚拿起手机，准备给尺绫请假。
nbsp;nbsp;nbsp;nbsp;“真的要去上学吗？”尺言问。
nbsp;nbsp;nbsp;nbsp;尺绫没有回答，只是一昧地拿起早餐，拆开包装，迈出家门口。
nbsp;nbsp;nbsp;nbsp;尺言只好给他开了车锁，坐入驾驶位，启动车。从后视镜看见，尺绫手里拿着作为早餐的面包，一边啃着，一边眼睛红红。他流着泪爬上车。
nbsp;nbsp;nbsp;nbsp;尺言这时迟疑，看着后视镜里的弟弟：“你确定真的要去上学吗。”
nbsp;nbsp;nbsp;nbsp;尺绫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很难揣摩出他真正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尺绫的理智和情感在搏斗，他认为自己必须要去上学，可云泥之别的现实又给他重重打击，他要去上学，又不想去上学。尺绫感觉整个自己要被扯成两个了。
nbsp;nbsp;nbsp;nbsp;车窗逐渐变换为熟悉又陌生的风景，他印象中的红红的碧才小学逐渐从一个点变大。他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在流。开车的哥哥每隔几秒就瞥一眼他。
nbsp;nbsp;nbsp;nbsp;到了学校门口，停在以往的对街。尺绫开门下车，手刚离开门口，退缩迅速充斥身体，他立马转身，刚转到一半，理智的半边脑子又控制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