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而且他记得新解锁的主持人守则是说他在副本的定位类似“npc”,上一个副本他装了那么久的npc,也没解锁这条守则,说明这不是他装就可以的,身份必须与剧情有深入的牵扯。
nbsp;nbsp;nbsp;nbsp;“约特纳”只是一个总管左港机械设备的人工智能,花哨的来历都是他编的,但“薛潮”不是,这个角色虽然游离在主线剧情外,但之所以“外”,是因为串起了所有的主线剧情,“重要npc”这个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nbsp;nbsp;nbsp;nbsp;抛开主持人的身份,他一个npc,和bs互为“别名”。他是bs的最后一个养料。
nbsp;nbsp;nbsp;nbsp;江冥必定知道,废那么多话,可能就是等他不耐烦地直捣黄龙,其实是自投罗网。
nbsp;nbsp;nbsp;nbsp;闪蝶、对了,闪蝶怎么诞生的?在死亡中诞生,还有呢?
nbsp;nbsp;nbsp;nbsp;bs叫海伦娜,八成也是闪蝶,需要他做养料完成破茧,那其他闪蝶需要吗?
nbsp;nbsp;nbsp;nbsp;如果所有闪蝶的破茧都需要另一只闪蝶,他就不是养料,是引导者。
nbsp;nbsp;nbsp;nbsp;那第一只闪蝶哪来的?
nbsp;nbsp;nbsp;nbsp;……时间线混乱,他看到的不一定是当下主时间线的产物,生物实验室、病房、蝴蝶骨的巢穴……这些都是“薛潮”造的吗?
nbsp;nbsp;nbsp;nbsp;是“他”生前造的吗?
nbsp;nbsp;nbsp;nbsp;还是“他”死亡的那刻,成为了第一只闪蝶?
nbsp;nbsp;nbsp;nbsp;之后的每一只闪蝶,都是他在梦境里创造的,再将其他有执念的亡魂拉入由他们的愿望缔造的梦境,满足他们。
nbsp;nbsp;nbsp;nbsp;“他”也不是引导者,“他”是缔造者,是闪蝶诞生的源头。
nbsp;nbsp;nbsp;nbsp;一直在引导的人是江冥,鬼东西的目标和上一个副本一样,是副本bs。
nbsp;nbsp;nbsp;nbsp;祂想杀bs,先要唤醒bs,所以一步步把他引到孕育bs的茧里……这混账东西。
nbsp;nbsp;nbsp;nbsp;再次进入病房循环,薛潮躺在病床,无影灯的光还是那么刺眼,他勉强睁开,微微抬起头,从旁边的一排铁制手术用具里,看到了他的闪蝶头颅。
nbsp;nbsp;nbsp;nbsp;那金属蓝在一片白的手术室里太突出,光辉竟胜过了无影灯,他眼睛连着头疼,心跳变慢,上半身无力砸回铁床,却陷入了柔软又冰凉的床铺。
nbsp;nbsp;nbsp;nbsp;等心跳平缓,薛潮再次离开病房,改变更明显了,他有印象的所有人都变成另一个样子,学生证头颅里的信息、照片全换了,留作业的老师也换了。
nbsp;nbsp;nbsp;nbsp;足球头颅的陌生男生揽住他的肩膀:“小的来陪圣驾,小卖部还是厕所?”
nbsp;nbsp;nbsp;nbsp;薛潮:“……”
nbsp;nbsp;nbsp;nbsp;他侧过头,玻璃上的他顶着闪蝶的头颅,翅膀轻轻扇动,一会儿是背面带眼斑的棕褐色,一会儿是正面梦幻的金属光泽。
nbsp;nbsp;nbsp;nbsp;即便他不说话,对方也能自顾自说到固定台词,绿茵场的两队球员,已经变成黑色队服和红色队服,都是陌生面孔。
nbsp;nbsp;nbsp;nbsp;他敷衍过去,离开足球场,顺着石板路,湖边没人喂天鹅或者锦鲤,湖里只剩一只天鹅,红锦鲤变成红白类锦鲤,一个钢笔头颅的同学怡然坐在湖边,好像在写诗,亭子里没有作画的人,但有一对新的小情侣拥吻。
nbsp;nbsp;nbsp;nbsp;薛潮停在湖边,低头看水中的自己,闪蝶头颅展开,蝴蝶尖超出了一点他的肩膀。
nbsp;nbsp;nbsp;nbsp;铁、玻璃、水……都能反光。
nbsp;nbsp;nbsp;nbsp;他最初只在医生举起的手术刀上,瞥见了异头梦幻的色彩,如今却是个倒影,都是他的“真身”了。
nbsp;nbsp;nbsp;nbsp;bs破茧进度持续推进,像海水退潮,不可逆转地逐渐露出真实的他。
nbsp;nbsp;nbsp;nbsp;海伦娜成功破茧的时候,就是他完全变成异头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篮球场也没有一个熟面孔,但这些“新人”好像永远认识他,秋千处这回是男生视角的情侣吵架,薛潮想了想女生的台词,基本能对得上,因为男生都是敷衍的“嗯”“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nbsp;nbsp;nbsp;nbsp;他坐在升旗台,等到拍立得头颅的女生,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nbsp;nbsp;nbsp;nbsp;他仔细瞧她,唯独她没变。
nbsp;nbsp;nbsp;nbsp;在她提到实验室的闪蝶后,薛潮问:“既然喜欢,应该观察过,有什么发现吗?”
nbsp;nbsp;nbsp;nbsp;他以为她会说“逐臭”“飞得快”,但女生点头后说:“挥动翅膀是它们的语言。”
nbsp;nbsp;nbsp;nbsp;薛潮来了兴致:“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花草的枝叶是语言,猫狗尾巴的摆动是语言,鱼的起伏是语言。”
nbsp;nbsp;nbsp;nbsp;“就像人类有人类的语言?”
nbsp;nbsp;nbsp;nbsp;女生摇头:“就像人类有喜怒哀乐、欲予欲求的神态,即便把神态藏起来,也是一种语言,是‘谎言’。”
nbsp;nbsp;nbsp;nbsp;“但彼此的语言并不相通,你能看懂?”
nbsp;nbsp;nbsp;nbsp;“总有一些表达可以跨越所有歧异,就像你吼一声,大部分动物都会被吓一跳,逃走或者反击。”女生的口吻像空中云薄薄的尾巴,让人捉不住,怡然自得地来,怡然自得地走,“何况我喜欢,一切会飞的,我都能读它们的语言。”
nbsp;nbsp;nbsp;nbsp;这一刻薛潮知道了,她不是喜欢会飞的、飞得快的,她是喜欢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