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低下腰身向后撤,渐行渐远。穆晏清突然还有事情还想问他,急忙追上前,可转过拐角后,面前又是只有空荡荡的院墙和草木。
这人怎么又跑得这么快?
采莲这才跟上来,给穆晏清搭上披风,“主子还有什么想交代的?”
穆晏清若有所失,说:“我只是想问他,他那晚跳下水救我上来,是纯粹因为想和易妃作对,还是真的因为此前我帮过他?”
“这……奴婢不明白,这重要吗?能得小主的记挂,已经是他的福气了。”
穆晏清拢了拢披风,想想觉得这好像确实不重要,不管哪个原因,她都欠顾甯川一道救命恩情,而且后续要想办法和他搭档。可是吧,对于想揣摩这个美强惨的人设来说,这个动机也很重要。
傍上顶流大花的好处,穆晏清深切感受到了,不光自己的配置跟着水涨船高,走在外面,别人知道这是被骁嫔视作亲妹妹的人,态度一下子恭敬许多,路都宽敞了。
诞下七公主的温映池,和传闻中突然情窦初开的秦佩英,就这样连续霸占着后宫的热搜榜和流量宝座。皇帝好像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烈女柔情,送进永寿宫的赏赐琳琅满目,一下子堆满了库房。
只是近日不管送什么来,骁嫔都没见得多喜欢,不冷不热地扫了一眼就谢了恩,有时碰到穆晏清刚好就在正殿,骁嫔就直接让她先挑了自己喜欢的。
李煜玄没等来骁嫔的谢恩,又听闻了这些,忽然也觉得秦佩英这几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终于摆架往永寿宫来了。
才走到永寿宫门口,李煜玄就听到秦佩英就站在院子里说话,还夹带着刀剑挥舞的声音,就知道她正在练功,心道这就刚好,可以一起过几招。
后宫的美人各具特色,论诗词歌赋,自然是姚既云第一;若想排忧解难,易桂华最懂结合皇帝性情和为人处世;想找个作一点的热闹的,杨贵人就可以;柔情似水的温映池就最乖巧。
可只有秦佩英敢抡起刀枪上马驰骋,独具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李煜玄兴致勃勃地加快了脚步,突然又听到几句厉声呵斥。
“全都是饭桶!一个个都手无缚鸡之力,本宫才刚出手就接不住招,要你们在这里何用!”
李煜玄一挑眉,听骁嫔这中气十足的斥责,看来练功过程并不愉快。
旁边有另一人出声安慰,“娘娘息怒,他们……都是宫里的人,平日打打杂还可以,您想找来陪练,他们当然接不住您的招啊!”
“接不住,就要练。一群人打不过我一个!这永寿宫干脆就我自己住得了!”
“自己住,岂不是更没人陪你消遣这些了?”
骁嫔还以为谁这么大胆调侃她,狠狠一眼扫过去,看清了来者,才有些虚心地随手扔了手中的长枪,“给皇上请安。”
李煜玄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秦佩英那通红的脸庞,说:“是不是朕送的东西不合心意,惹你生气了?”他走上前,想牵起骁嫔的手。
骁嫔把手躲开顺道往面前一指,让李煜玄握了一把空,满不在乎地说:“臣妾不敢。皇上费心了,赏赐过来的东西都是按着臣妾的喜好来。可是皇上您看,臣妾想过把瘾,却只有失望生气的份。”
面前正跪着几个忍着痛不敢吭声的太监。岳兰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李煜玄拾起地上的短刀,细看了看,先确认了内务府按照他交代的把这些东西做得钝一些,避免秦佩英天天舞刀弄枪的,误伤了自己,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那不如,朕陪你?”
秦佩英转过身背对着他,似乎气还没消,说:“皇上可饶了臣妾吧,臣妾可不敢做这些抹脖子的事情,这些东西虽然都不锋利,但终究刀剑无眼,再说,皇上忙于朝政,哪能时时都陪着臣妾这点三脚猫功夫。”
“那你怎么舍得要宫里这些平日伺候的陪你练?朕记得,你的功夫,可是秦大将军手把手教的,宫里这些等闲之辈当然接不了你的招,”李煜玄笑着将目光投到一旁,说:“朕还记得,岳兰的功夫也不错,飞檐走壁轻而易举。”
秦佩英有些不耐烦地说:“皇上,岳兰是臣妾的陪嫁,与臣妾情同姐妹,往日也陪得不少,可是她日日伺候在臣妾身边,臣妾若还要她动刀动枪,岂不是成了冷血无情的主子?”
李煜玄思来想去,叹息道:“那看来,这些人太孱弱也不是办法,枉费了朕的一番心意不说,还惹得爱妃不高兴了。你想练也可以,朕回头让卫凌找几个有点功底的过来伺候,你觉得可好?”
秦佩英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转身走近李煜玄面前,正在思索犹豫着。
荣姑姑说:“皇上,恕奴婢多嘴,这里的人,都是自打娘娘一进宫就开始跟着伺候,若是贸然换了人,还是有点功夫底子的,彼此不知根知底,只怕不妥,也会惹娘娘不高兴。”
秦佩英回头看了看荣姑姑,说:“姑姑说得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