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满足自身渴求而奔跑的欲兽,是否会更精确一点呢?
以上是千间幕与琴酒相处时得到的信息,他在琴酒的任务中一般都是狙击手,并不需要和其他人合作,唯一对接方也只有琴酒,他很少见到琴酒和其他人相处的样子。
直到今天,他才更深层次的了解了琴酒。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会很有趣也不一定。”在夏油杰愈发怪异的眼光中,他意有所指的说。
琴酒和组织的关系,要比很多人以为的复杂。
很多卧底都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他们虽然以谨慎的态度加入组织,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们的立场又会自然而然转换为‘组织需要我’,并在这个基点上利用自身的优势而试图抽取自己需要的部分。
然而琴酒是不一样的,他似乎并不觉得组织需要他,而是他需要组织。
什么都好,一个庞大的东西,一个能让他动起来的巨型机器,一个莫须有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目标,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给他源源不断的任务,给他供养令自己感到愉悦的多巴胺,他就会为了组织一路前行。
他在任何地方都无法得到这么多的‘精神奖励’,是他离不开组织。
而且,他根本不在意什么银色子弹永生之药,他甚至对组织内部的权利地位也没有什么追求。他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后就没有再进一步往上爬,一切只是更方便他调取人员而已。
……他太纯粹,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
疯子不可怕,聪明的疯子也不可怕。而一个极度自律目标专一不择手段、感受不到痛苦恐惧也从不惧怕死亡、甚至在被枪口瞄准的那一刻第一时间会因兴奋而笑出声的疯子,那是最可怕的。
然而,却也正是因为琴酒需要组织为他提供发泄口,他才会陷入当下的这个局面。
上班太累,要么是自己有问题要么是公司有问题,他没什么问题,那公司问题就大了。
——组织快出事了。
或许此刻他仍然无法舍弃那种持久的快感刺激,但未来某一天,就在他不断发现卧底的某一天,他一定会察觉到危险近在眼前,而到了那个时候,琴酒必定会做出选择。
是急流勇退,去寻找另一个暴力机器。
还是……
追求欲望至死,把这潭水搅浑,如同潜伏在烟雾中的猎人,无差别扣动扳机,追求那唯一胜者的快乐。
千间幕不觉得他会直接逃跑,但他也不觉得琴酒会一直抓着组织不放手,他已经忍耐的够久了。
“如果琴酒真的选择把这潭水搅浑,那么这就不再是正义与邪恶的双方博弈。”
咬着爆米花,千间幕做出决断:
“是三方博弈,琴酒就是那第三方。”
“那他会做什么?”夏油杰觉得他的观点很有趣,轻轻问道:
“……首先,我觉得他会杀几个组织成员助助兴。”
千间幕诚恳地说:
“他忍太久了,一旦他决定成为这个第三方,就代表着无论是卧底还是真组织成员,都是他的敌人,只需要一个理由,他随时都会开枪,无论是谁。”
他什么都不需要,只想要掌控这一切,组织的人只是仗着组织的光,才让他忍耐了那么久。
过分纯粹也是坏事,一旦他走向极端,全世界都是他用来取悦自己的工具。
他终将在枪械与鲜血中娱乐至死。
***
两人聊到半夜。
组织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夏油杰潜伏黑衣组织,属实是大炮打蚊子,有种没必要的感觉,娱乐性质更高。
无论是他还是五条悟,随便一个人都能包围黑衣组织所有人,除非用核弹,不然真的很难想象谁能杀死他俩。
但在搞清楚黑衣组织的成分之后,夏油杰反而不能暴力破局。
这是一个遍布世界手眼通天的暴力组织。在美国,黑衣组织可以肆无忌惮的执行暗杀任务;欧洲,黑衣组织甚至有他们的实验基地;在日本,他们能够随意操控议员竞选,甚至政坛半数官员都或多或少与他们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