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但所幸，季明生已经死了。
nbsp;nbsp;nbsp;nbsp;哦不，是一个任人驱使的空壳。
nbsp;nbsp;nbsp;nbsp;一个空壳是没办法和自己争的。
nbsp;nbsp;nbsp;nbsp;“慧闻，让林栖梧看看季生的真面目。”李尔双手抱臂，好整以暇道。
nbsp;nbsp;nbsp;nbsp;“季生”慧闻转动念珠，“去向林施主问个好。”
nbsp;nbsp;nbsp;nbsp;“林施主好”季明生僵硬地转身，冲着林栖梧露出了阴森瘆人的笑，黑色的眼珠浓稠如墨，倒映出林栖梧的脸。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想起从前自己在礼部，把夜里赶来表白心意的季明生误认成鬼。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想，都怪季明生长得鬼气森森，皮肤太白，眼睛太黑。
nbsp;nbsp;nbsp;nbsp;在礼部门口挂着的那盏灯笼散发的幽光映衬下，自己才把他当成了鬼。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不必等黑夜，即使白天林栖梧遇到眼前的季明生，也知道他是鬼。
nbsp;nbsp;nbsp;nbsp;眼前的季明生双目无神，皮肤比生前更冷更白，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生气，整个人如同死水一般，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nbsp;nbsp;nbsp;nbsp;“回来吧，季生。”季明生听到慧闻这声，如同牵线木偶般回到慧闻身边。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又想到自己也梦中似乎听到季明生说过，即使他有天真的成了鬼，也要做狠毒的鬼，做林栖梧的鬼。
nbsp;nbsp;nbsp;nbsp;而今他确实成了鬼，可不是最厉害、最凶恶的鬼，而是一辈子受人驱使，被人奴役的最低等的，最身不由己的鬼。
nbsp;nbsp;nbsp;nbsp;“栖梧，唯一能在你身边的，只有朕。”李尔心满意足地在林栖梧耳边说。
nbsp;nbsp;nbsp;nbsp;“你知道吗，季明生八字全阴，是极阴极凶的命格，如果真的横死，确实会变成杀人的厉鬼。”
nbsp;nbsp;nbsp;nbsp;“不过多亏了你，栖梧，你选了林氏，放弃了他，坏了他的心志，这阵才起的这么顺利。”
nbsp;nbsp;nbsp;nbsp;李尔摸了摸林栖梧的耳垂，上面的东珠是今天早上李尔亲手为林栖梧戴上的。
nbsp;nbsp;nbsp;nbsp;“你说，你是不是朕的福星？”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低着头，没有接李尔的话茬，只是自顾自道
nbsp;nbsp;nbsp;nbsp;“是啊，都怪我。我是个害人精。”即使后来林氏被抄家后，林栖梧也依旧习惯穿高领的长衣衫。
nbsp;nbsp;nbsp;nbsp;他忽然撕开脖子上拢着的衣领，露出了锁骨处的月亮。
nbsp;nbsp;nbsp;nbsp;“父亲说的对，身上有月亮的人，确实是灾祸，是丧门星。”
nbsp;nbsp;nbsp;nbsp;“该死的是我，是我!”
nbsp;nbsp;nbsp;nbsp;“你说什么死不死的!”李尔低声斥责，语罢又伸手蹭了蹭林栖梧锁骨边的红月亮，轻轻笑道
nbsp;nbsp;nbsp;nbsp;“朕不是已经下旨了，现在夏朝的子民都知道，身上有月亮的人，是夏朝最有福气的人。
nbsp;nbsp;nbsp;nbsp;朕身边的皇后，锁骨处也会有一弯月亮。届时文武百官都会见证……”
nbsp;nbsp;nbsp;nbsp;李尔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
nbsp;nbsp;nbsp;nbsp;“朕想起来了，栖梧不是喜欢民间的婚礼么？
nbsp;nbsp;nbsp;nbsp;朕是皇帝，不是那个废物梁王，连办一场婚礼，都要等着父皇母后离开东宫才敢办。”
nbsp;nbsp;nbsp;nbsp;“更不是某个连订做婚服都要等绣工排期的穷鬼。”
nbsp;nbsp;nbsp;nbsp;自从抓林栖梧后，李尔派人去细细查了季明生这段时间的踪迹，发现他早在世家覆灭前就已经订上了喜服。
nbsp;nbsp;nbsp;nbsp;真是早有预谋。
nbsp;nbsp;nbsp;nbsp;“朕可以光明正大地许给栖梧一场婚礼。”李尔道，“从此以后，栖梧便是，”
nbsp;nbsp;nbsp;nbsp;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掉下大滴雨点，第一滴就掉在了林栖梧的左脸上。
nbsp;nbsp;nbsp;nbsp;林栖梧摇了摇头，像是躲避毒蛇一般，躲开了李尔伸出的手。
nbsp;nbsp;nbsp;nbsp;“我不做你的妃子，也不做你的皇后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恨你，李尔。”
nbsp;nbsp;nbsp;nbsp;“这由不得你!”李尔冷冷道，他抬眼林栖梧忤逆自己，为什么，他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心里眼里总有自己。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因为季明生刚死，李尔心情还不错，他压下怒气好声好气地哄着林栖梧。
nbsp;nbsp;nbsp;nbsp;“栖梧不是说过，最喜欢母后的凤冠吗？”